文/张文艳
中国菏泽网消息
《牡丹晚报》是母亲多年来必读的报纸。父亲在世时,单位每年给退休干部订一份报纸,父亲选择了《牡丹晚报》,说报道的都是身边的事。每天报纸送来,父亲都会读给母亲听。父亲戴着老花镜,很认真地读,母亲不时插句话,交流着对某件事的看法,有时也会为某件事争执,但最后父亲总是会认同母亲的意见。父亲在老年大学交了不少书画朋友,一起切磋画技,彼此交换作品,有感觉好的,还会裱起来挂在墙上。母亲是父亲的第一观众和评论员,母亲的夸奖越发使父亲将更多时间用在书画上。父亲画画的时候,母亲就看《牡丹晚报》。母亲虽然识字不多,但记忆力特别好,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记下来,等我们回家就问。每篇文章她都能看懂,每天我们下班回到家就能听母亲讲报上的事情。
2006年,父亲突然辞世。送走父亲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很少看到母亲流泪,但下班回到家母亲的眼睛多是红肿的。我知道母亲是怕儿女们伤心才不在我们面前流泪的。那段时间,母亲手里常常拿着《牡丹晚报》,视线落在报纸上,却记不得报上的内容。为了使母亲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我到家就问母亲,报上是不是有啥新闻?母亲就会仔细看了给我说道些什么,我再顺着母亲说些能缓解她痛苦的话。母亲说看报纸能让她心情平静些,不想太多的事情,父亲订的《牡丹晚报》自然也就成了母亲最好的伙伴。
父亲去世的第二个年头,母亲说父亲不在了,报纸不能让父亲的单位订了,要自己订。姐姐凡事想得周到,早已为母亲预订了新一年的《牡丹晚报》。母亲是家庭妇女,没有收入,只有父亲留下的抚恤金,但她坚持要把订报的钱还给姐姐。我们懂得母亲的坚持。
五年了,母亲每年要用抚恤金订一份《牡丹晚报》,成了习惯。
母亲今年八十高龄,眼不花,耳不聋,每天坚持看《牡丹晚报》,每天给我们讲国家大事,讲国家政策对老百姓怎么好。
母亲还会遇到不认识的字。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看到姐姐笑得前仰后合,问她笑啥,姐姐笑得说不出来。姐姐后来说,母亲问她一个不认识的字,她在做饭,就问母亲那字怎么写。母亲说:“俩小梨并在一起,就是俩圈加俩小尾巴。”姐姐说不知道,啥俩小梨?啥俩圈加俩小尾巴?让母亲把报纸拿过去,母亲把那个不认识的字指给姐姐,姐姐就开始笑,说那个不是字,是QQ。
《牡丹晚报》就这样天天陪着母亲,母亲就这样每天坚持看《牡丹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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