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中午,午饭时间快到了,刚离开学步带的儿子,怎么也不愿离开母亲赵蕾的怀抱。带着儿子在楼梯间转悠的赵蕾,等宿舍里的同事吃完饭,替她接过孩子,才到厨房盛碗已经快凉了的菜,拿了两个馒头……
小院里、二楼厨房、自己房间各处不停脚的赵蕾,其实眼睛一点光感也没有,是位盲人。
最平凡的事最感人。一个身体残缺的母亲,却把最完整的母爱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世人面前……采访过程中,记者的眼睛数次湿润。
身体可以残疾 母爱不会残缺
——一位盲人母亲和她的儿子
中国菏泽网消息
“别人生活更难,你还是去找他们采访吧!”记者解释说了半晌,好强的赵蕾还是不愿意接受采访,她觉得比她困难的人有的是,再苦再难的日子都撑过来了,自己不愿再提及那些往事……
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赵蕾在盲人按摩院的同事。按摩院租下小院,雇来做饭的阿姨,还有几名身体健康的人,照顾这些盲人按摩师。
午饭时间到了,听到记者还未离开,盲人按摩师李师傅给记者端来一碗热菜,“在这吃吧,尝尝我们这里的菜。赵蕾好强,一般不和生人说自己的事儿。”
“自己要坚强起来,不能一直依靠别人”
26岁的赵蕾是先天性青光眼,22岁那年完全失明,从此与黑暗相伴,靠听觉、触觉感受着这个世界。
2010年,她来到菏泽城区一家专门接收盲人的按摩院学习技艺,在这里她遇到了现在的丈夫李洪良。两人同是盲人,同样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别人可以做到的,他俩觉得自己也能做到。
“人都得接受现实,自己坚强起来,不能一直依靠别人。”眼睛看不见后,赵蕾学会了按摩技艺,上班挣钱养活自己,回家自己做饭、洗衣服……
2011年底,孩子出生了。赵蕾觉得,二人世界再好,有了孩子才称得上一个完整的家:“家庭的英文为Family,就是父亲(Father)和(And)母亲(Mother),还有我们爱(Love)的孩子。”
指尖触摸的母爱
赵蕾作为一位盲人母亲,在抚养孩子方面比正常人付出了更多。
“现在孩子刚会跑,以前从没敢撒过手。”是的,作为盲人母亲,她更多的是用双手来感知孩子的喜怒哀乐。
因为看不见,赵蕾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给孩子换尿布,只能凭感觉猜。经常不知道孩子拉屎还是尿尿,等发现时,床上已经一片狼藉。一整卷纸巾都擦不干净孩子的屁股,一折腾一整晚。
长时间的锻炼,赵蕾学会了用耳朵和手去感知孩子的状态。她隔一段时间去摸摸孩子,听听孩子的动静。发现孩子不动弹了,或轻微地哼一声,赵蕾便知道孩子可能要拉屎、尿尿了。
孩子小,不会说话,赵蕾不知道他是饿了还是尿了。孩子哭个不停,她也在一旁落泪,她不愿孩子受一点委屈。
现在孩子已经一岁多,肉呼呼的脸蛋谁见了都想捏一把。
一个月的工资刚好给儿子请个保姆
吃过午饭,院里的总管郝大姐开始洗按摩院里换下来的床单。
已经跟母亲玩了一上午的孩子,似乎有了别的想法,拉着母亲往洗衣机那走。
郝大姐摘下胶皮手套,一把抱起孩子,“又想跟我玩了是不?”除了吃饭时间,院里只有郝大姐和赵蕾娘俩,跟母亲玩时间长了,孩子就想让郝大姐抱会儿。
床单每天都要及时清洗,玩了一会儿,郝大姐放下孩子,准备接着洗床单。可孩子不乐意了,还是拽着母亲往洗衣机那靠。
“还想和你玩,我来洗!”赵蕾挽了挽衣袖,对郝大姐说。
两台洗衣机同时运作,加水、放床单、拿洗衣粉……赵蕾动作之熟练让记者惊讶,完全感受不到她就是位盲人。
趁着不带孩子,记者凑上前去和赵蕾聊了聊。
“早教收费太贵上不起,自己上班的话,一个月挣的钱刚好够给儿子请个保姆。”赵蕾说,自己看不见,只能用语言教育孩子,请个保姆能教给儿子许多无法用语言表述的东西。说这话时,赵蕾低了头,一丝失落划过眉间。
一起吃苦的幸福
赵蕾的丈夫李洪良每天在按摩院上班,一家三口生活全靠那点微薄的收入。
“孩子就是家里最大的幸福!”赵蕾坚信孩子以后的路,一定比她夫妻俩好走,现在生活虽苦,但苦中有乐,她很享受。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孩子生病,生病的时候孩子一直哭,有时候还以为是饿了。她把一些儿童常用药放在固定的位置,小病小灾,她能及时应付,若是需要打针输液,就要完全靠别人帮忙。
虽然看不到孩子走路的样子,可赵蕾并不担心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栽跟头:“‘危险’用语言表达,他不会明白,只有孩子自己摔一下,才知道上楼、下楼需慢行,要注意安全。”
关于孩子的未来,赵蕾也想过:平平谈谈走下去就好,不求孩子大富大贵,平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
“看不到世界也想把整个世界给他……”赵蕾脸上露出笑容。
文/图 记者 张 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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