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低保人群中,“4050”人员占了很大一部分。“4050”人员是对女满40岁、男满50岁的下岗失业人员的统称,他们年龄偏大,没有学历,缺少专业技能,是再就业中的困难群体。由于再就业困难,他们的生活也很难摆脱贫困。
“4050”人员:就业路上的“老大难”
白学存:难圆新房梦
白学存家的房子虽破,但却拾掇得井井有条,院子里也一尘不染。他说:“等将来盖起了新房,我一定把它收拾得更漂亮。”
白学存今年53岁,离退休还有7年时间,十几年前从原菏泽地区百货站下岗,妻子也从菏泽棉纺织厂下岗多年。他们都属于“4050”人员,享受城市低保。
白学存说,想当年百货站可是个好单位,许多人都托关系、找门路想往里调。他们家也过了几年好日子,家里的彩电就是1993年花2500多元买的。“谁知到了1995年之后,单位说不行就不行了,绝大部分职工都下岗了。”白学存无奈地说。
白学存患有严重的脉管炎,俗成“老烂腿”。“一到夏天腿烂得不成样子。”他挽起裤腿,腿上的黑斑清晰可见。他气愤地说:“现在好多医院都宣传能治愈这个病,但我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治好,花了不少冤枉钱。”
下岗后,再找一份工作一直是白学存的梦想。“现在刚毕业的大学生找工作都困难,像我这50多岁的人子,又有病,给人家看大门也不要啊!”说起下岗以来找工作的难处,白学存有说不完的话,“十几年前刚下岗时,总想找一份体面的、相对稳定的工作,但总是高不成低不就。自己又没啥技术,到后来,工作越来越难找了。”
她的妻子也说:“我们是找工作找不着,做生意也没本钱,再说我脑子糊涂,不会算账,也做不了生意。现在只好靠低保金勉强过日子,还要支付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的个人部分。”
如今,白兴存的两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找到了临时的工作,但他们只能勉强顾住自己,帮不了家里多少。孩子陆续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白兴存夫妻两人也越来越发愁:一是愁自己家庭条件不好,担心孩子找不到好对象;二是愁孩子结婚需要买房子、买家具,可是钱从哪来呢?
白兴存现在住的房子已经有二三十年了,他想翻盖一下,让孩子将来结婚用,但想想盖房子要几万块钱,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他只能把计划一推再推。建新房子对他来说是一个梦想。
可是,仅仅依靠每人每月一百元左右的低保金,这个家庭何时才能出现转机?白兴存的新房梦何时才能实现呢?
李发民:不能光靠低保金生活
李发民是原菏泽地区百货站的一名下岗职工。今年45岁的他1996年便离开了工作岗位。下岗后,没有学历和技能的李发民感到十分迷惘和苦闷。不久之后,同样处于商业系统的妻子也下岗了,一家人的生活顿时陷入困境。后来,李发民找了一份送牛奶的工作,每天起早贪黑挨家挨户送奶。虽然一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碰到熟人都低着头走,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他觉得凭自己的力气挣钱,没啥丢人的。
灾难来得没有任何征兆,2005年盛夏的一天,一向自以为身体不错的李发民竟突发脑溢血,昏倒在送牛奶的路上。经过两次开颅手术,李发民的命算是保住了,但从那以后,他卧病在床,躺了两年多的时间,最近一年来才能下地活动。巨额的医疗费把这个四口之家压得几乎崩溃,多亏了单位的同事、民政部门和社会各界向他伸出援助之手。“2005年有关部门组织的一次募捐活动为我捐款2.3万元,真是谢谢大家了。”1月7日上午,李发民激动地对记者说。
李发民的儿子在青岛上大学,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要一万多元,这让李发民和妻子更加不堪重负。不过儿子快毕业了,这让李发民看到了希望:“等儿子毕业了,找到工作,我们就好了。”
李发民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恢复,虽然左侧半身活动还受到限制,说话含糊不清,但毕竟生活能自理了。他说:“我不能光在家养病,而是要积极地锻炼,使身体尽快康复,将来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我才40多岁,不能光靠低保金生活。”
高瑞发:身材矮小的装卸工
1月7日凌晨4时,高瑞发家的电话便响了起来:“来货了,快点过来缷货!”高瑞发激灵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匆忙穿好衣服,来到离家300米远的一处农贸市场上。有个商户进了一车大米,等着卸车,高瑞发赶到时,有两个装卸工已经到了。身材矮小的高瑞发二话没说,扛起一袋米就干了起来。一袋大米有一百多斤,工钱只有一毛多钱。这价格已经约定俗成,不用再讲,你不干自然有别人干。
凌晨四五点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可30多袋大米卸完之后,高瑞发的秋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腰酸得直不起来,肩疼痛难忍,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拿到了当天的第一份收入----4.5元的工钱。
高瑞发家住牡丹区南城办事处双井社区,是原菏泽地区五金交电公司的一名下岗职工。虽然他今年只有39岁,但单位领导一直把他划在“4050”人员的行列。因为他一没文凭,二没技术,再就业有很大困难。
1月7日下午,记者走进高瑞发的家。屋里的光线十分昏暗,高瑞发急忙拉开灯,但记者还是看不清屋内的清况,他不好意思地说:“灯泡太小了。”适应了几分钟之后,记者终于看清屋内有两张大床,一张破沙发,其中一张床上躺着高瑞发生病的母亲。
高瑞发下岗后,做过小买卖,打过短工。八年前,他的父亲得了癌症,不久后去世。家里因给父亲治病欠下了几万元的债务,到现在还有两万多元没有还清。如今,高瑞发的母亲又身患多种疾病,卧床不起。他的妻子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一个孩子目前在读小学。全家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高瑞发的肩上,生活的艰辛让还不到40岁的高瑞发头发过早地花白了。
高瑞发在集贸市场上做装卸工,收入很不稳定,多的时候一天能挣十几块钱,但有时连续几天没活干。他干这活主要因为离家近,时间灵活,可以抽空照顾母亲。他也曾想过找一份收入高、不用出大力的工作,但一直没有成功。他还想过外出打工,但这个家离不开他,最后只能作罢。
说起家里的困难,高瑞发的母亲泣不成声:“俺经常去市场上捡人家扔掉的菜叶子吃,孩子一两个月也吃不上一顿肉,我一个月光吃药得花二三百元……”
听着老人的诉说,高瑞发的眼角渗出了泪水……
记者手记:近年来,除了给贫困群体提供最低生活保障以外,我市各级政府、相关部门都在想方设法给他们安排就业,但是仍有一部分低保人群由于各种原因找不到工作岗位,就业难成为低保人群摆脱贫困的最大障碍。
在采访中,记者感到,光吃“低保”仅能维持温饱,要从根本上摆脱贫困,就业是惟一的出路。希望有关部门为“4050”人员给予更多的就业援助,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同时也希望白学存、高瑞发们能转变就业观念,找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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