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5月17日
第A6版:人文菏泽

古文名篇与成武(下)

成武县博物馆中的苟变塑像

阅读春秋时代的众多典籍,可以总结发现一个特点,有着具体的指向,具体可以用四个字来总结,那就是“选人用人”。历史总的归结起来,是人的历史。得人才者,则事业兴、国家兴。所以,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春秋时代,有许多明智的诸侯国国君都求贤若渴,把寻找人才当成第一要务。本国没有人才,还往往到别的国家去寻找。今成武县苟村集镇苟村集村,位于县城东七公里,是战国名将苟变的故里,在他的身上,曾经发生了著名的“不以二卵弃干城之将”的用人典故。而记载这个事情的文章就是有名的古文名篇“子思荐苟变”。

说起苟变,就不得不说苟变的“伯乐”——孔伋。孔子的嫡孙——“述圣”孔伋(字子思)是一个大学问家,他效仿祖父孔子,游历卫国等国家。在公元前436年的一天,孔伋沿着祖父孔子西行的路线,乘着牛车出鲁国的边境西大门、今成武县白浮图镇的防城向西面的卫国行进。苟村集在防城西十多公里,是当时西方进出鲁国的必经之地。孔伋路经苟村,住宿休息,里正苟变听闻孔伋大名,前来拜访。交谈之下,孔伋惊奇地发现苟变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据说,苟变是鬼谷子的弟子,而鬼谷子则是卫国人,当时的苟村集一带原本属曹国,后宋国灭曹,诸侯分曹,这个地方应该被卫国短暂管理,属卫地。苟变曾经求学于鬼谷子,因而精通了兵法。学成后,苟变报国无门,只好又回到了家乡,因为有知识和才能,当上了里正,负责这一带的治理。孔伋于是把苟变这个将才牢牢记在了心里。到卫国后,孔伋向卫侯,也就是卫敬公推荐苟变,说:“苟变的军事才能可以指挥五百辆兵车。”然而卫侯却说:“吾知其可将,然变也尝为吏,赋于民而食人二鸡子,故弗用也。”大意是我知道这个人是个将才,但苟变在收税时私下吃过别人两个鸡蛋,所以不能用他。当时孔伋是这样回答的,说:“夫圣人之官人,犹匠之用木也,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故杞梓连抱而有数尺之朽,良工不弃。今君处战国之世,选爪牙之士,而以二卵弃干城之将,此不可使闻于邻国也。”这段话翻译过来的大意是:“圣明的人用人,如木匠用木料,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所以,好的大木料如果有一点腐朽的地方,好的木匠是不会丢弃的。现在国君你处在国家互相攻伐的时代,用有本事的人才,却因为两个鸡蛋而不用他,这样的做法可不能让其他国家知道。”卫侯于是明白了,向孔伋拜谢说:“谨受教矣!”于是正式任命了苟变。“子思荐苟变”这个记载来自于西汉《孔丛子》一书,后被北宋司马光编入《资治通鉴》。

据传说,苟变吃的这两个鸡蛋,是当地的一个贫穷老太太为了感谢苟变免除了她的赋税而送给他的,苟变不吃,老太太就不让苟变走,推脱不过,苟变就吃了。因为苟变平时秉公执法,得罪了一些游手好闲又好吃懒做交不起赋税的无耻之徒,这些人就到处传扬苟变吃了贫苦老人两个鸡蛋,给苟变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但史书却不会记载这样的小事,人们只知道苟变吃了别人两个鸡蛋,但对前因后果却无法得知了。春秋战国时期1车4马为1乘,由甲士3人、步卒72人组成,苟变能指挥500乘兵马,即3.75万人,大概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军了,怪不得孔伋要大力举荐他了。“不以二卵而弃干城之将”的故事成为孔伋知人善任的一个典范。所以孔伋也被后人尊为了“述圣”,成为“亚圣”孟子之后的又一个圣人。“子思荐苟变”也成了历代帝王用人时的一个借鉴。

经过两千多年的历史风云,该村已没有了苟姓人,据说,最后一家苟姓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已经外迁。如果从春秋时期的苟变算起,这个村子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在鲁西南,这样的千年古村实属凤毛麟角,而古老的历史记载,则给这里的地方文化增添了新的传奇。张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