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年到现在,我走过各种各样的路,从林深苔滑的泥泞小路,到宽阔笔直的柏油路、高速公路,但我童年记忆中的那几条小路,却让我难以忘记-----
1988年,我们一家因父亲工作变动,从当时的菏泽市中心搬到城南郊(现市长江路附近)。新家属院的住户很少,总共只有十六家,其中和我同龄的有六个孩子,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自称是“六神合体”。我们一起一起爬树摘下梧桐花品尝里面的花心,一起沿河边捞鱼,一起探寻各种不同的路。
出了家属院惟一的一条路是用泥土路,很不好走。由于道路狭窄,行人多的时候只能挤着过。因为是泥土路,晴天尘土几寸厚,一脚踩下去,有时会没过鞋子;下雨天,路面很滑
,泥巴很多,脚踏上去粘鞋子,自行车轧上去会粘住车轮子,走起来特别费劲;路面上还有一些“小池塘”,我们几个小孩子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泥猴”。不管怎样,我们得日日夜夜在这条路上来往穿梭,到市里去需要很长的时间,当时感觉菏泽城真远呀!记得家属院旁边有个大堤,杂草横生,几乎没有人烟,三三两两的小树,几个坟头,还有一条不像路的小道通向远方。童年的我们好奇心强,经常相约一起去大堤探险,总希望发现稀奇古怪的事。
一年夏天,傍晚时分,知了在声声地叫个不停,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我们几个小伙伴吃过晚饭相约去大堤捉蝉蛹。不同的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在地上和树上来回晃荡,从远处看去,恰似现在的舞台镭射灯光,别有一番景趣。邻居小强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指着堤下大声叫了起来,我们闻声赶紧跑过去,仔细一看,是一个布包袱,苍蝇绕着乱飞。小伙伴里大胖最胆大,他拿着木棍小心翼翼地接近它,棍戳了一下,没什么反应。我们几个也好奇地随之靠近,几个人用木棍乱戳了一通,包袱被挑开,没想到里面竟裹着一个死婴,吓得我们连滚带爬到家里报信。后来家里大人报了警,经调查原来是被遗弃的女婴,这件事在当时被传得沸沸扬扬,大人们都说弃婴的父母真狠心。
大概过了10年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天仍旧有一丝凉意,不远处传来敲打石头的声音,非常清脆,非常有力。我们几个小伙伴纷纷从家里跑出来打探情况,原来大堤开始被铲平,听施工的叔叔说,即将开修一条通往中华路的大路。就在那年,我们六个初中毕业,分别考上不同的高中,从此“六神合体”正式解散。马路越修越宽,我们六个却越走越远。
如今,这条宽阔明亮的柏油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路两旁的绿化带枝繁叶茂,一幢幢高楼耸立。傍晚走在这条路上,我看到散步的人很多,一切看上去也很美,但心中总感觉少了几分童年时的乐趣。
刘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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