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2025年02月21日
第A06版:牡丹园

霸 梯

□李志联

生活中,人们听到、遇到最多的带“霸”字又深恶痛绝的是“霸座”,还有“霸市”(菜霸、肉霸、鱼霸)、“霸路”(霸道)等。前两天,我遇到了一个新型奇“霸”。

我居住的小区绿化好、交通便利,美中不足的是电梯紧张——一梯两户的高层,上下班高峰期经常排队。为了提高运行效率,大家互帮互助,一人进电梯,若听见有人刚进楼道口,便友好地喊一声“快点,电梯来啦”。于是,后来的人紧走几步,有时还会一边紧走一边招呼同伴“快点,电梯里边有人”。随之,长幼齐聚,众声喧喧,济济一梯,满载而起——零食、水果,青菜、鱼肉,五色六味,邻情融融,其乐陶陶。

凡事总有例外。那天下班,我刚入电梯,便听见楼道门的开启之声,遂伸手按住开梯键等待,进来一位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再听外面,似乎楼道口外暂时无人,遂分别按键上行。这位中年男子先我到站,但在即将开门出电梯时,他却伸手按了一下某高层键——电梯内并无第三人,这是什么神操作?他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诧异,嘟囔了一句“忘带东西了,拿了就出来”。

我恍然大悟——他为了自己稍后用梯方便、优先,动了心思,施了小计,让电梯先按他设计的虚拟路线继续上行,等他拿了东西回来正好接着使用,无缝衔接。即便那些正在一楼等待上楼的邻居再焦急,也必须等电梯先运行到这个虚拟的高层之后再下行。这期间,估计这位戴帽男子已取物返回,继续轻松优先用梯。

这算什么事?真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我瞬间想起来一个词:霸梯!

人类文明源远流长,洋洋大观,所谓部分“劣根性”素来就有“不讲规则、贪图小利、损人利己”等陋习积弊,倘若聪明才智都用在诸如此类的贪图之事、功利之举上,长此以往,恐怕城将不城、国将不国。绝非危言耸听!

生活中的芸芸众生,都有时间成本,电梯等公用设施也有运行成本。为了自己方便、优先,而额外增加他人的时间成本和社会的公益维护成本,实不可取,应予制止,甚至谴责、追责。当然,若遇危重病情、紧急赶车、突发抢险等特殊情况,“优先使用”则另当别论。

但那天看那戴帽男子言语舒缓、云淡风轻,似乎并无特别紧急情况。正义驱使,恍然大悟之后,在出梯之前,我果断连点两下那并无实需的高层按键,戳破了子虚乌有的“优先使用”幻想泡沫,使电梯恢复了应有的正常秩序。

出梯后,看着即将下行的电梯指示灯,我忍不住想,所谓“高科技”,所谓“新智能”,或许并非越高越好、越新越明,至少应有规则约束、有规范限制、有监督惩治。否则,再现代化的生活,再时尚的众生,也会有崩盘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