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01月25日
第A6版:文学副刊

静守光阴一岁新

马亚伟

除夕夜守岁,是最具仪式感的。在我的印象中,守岁是过年的核心,是名副其实的仪式。过年的其他活动都是铺垫,守岁才是最为郑重、最有深意的仪式。

除夕夜,忙年基本结束,人们终于有闲暇坐下来了。家人围坐,时光温柔。这样的时刻,才能真正感受到“过年”的滋味。过年,送走旧年,迎来新年,年就这样“过”来的。

守岁,“守”字是一个温暖的字眼。一个“守”字里,有太多的内容。除夕夜静守光阴,想必每个人都会真切地感受到时光的流逝:旧年即将流逝,时光的沙漏滴落了太多的故事和情感,点点滴滴的时间里有我们的珍惜和挽留;新年马上到来,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呢?那样的时刻,我们的心情是复杂而微妙的。盼望新的一年早点到来,又怕时光流逝得太快,来不及抓住什么。我们的心中,有珍惜和怀恋,也有憧憬和期许;有失落和忐忑,也有欣喜和豪情。一年中,很难有这样一段时间,让我们如此心怀虔诚地静对时光。平日里我们的脚步太匆忙,而在这样的一个时间节点,我们彻底停下来了。停下来,一分一秒地计算旧年还剩多少时间,计算新年还有多久就到来。守岁,既表达对旧年的怀恋,也表达对新年的渴望。静守光阴,辞旧迎新,岁岁温情。

守岁的“守”,也包含团圆相守的意思。守岁,也是难得的一家人静静相守的时光。长辈们感慨时光太快,一眨眼的工夫孩子都长高了一大截;孩子们总嫌时光太慢,总也长不成大人模样。一家人聊着一年来的收获,盘点着经历的幸福时刻,期待着新年里风调雨顺。乐观的人们,会在守岁的时候,把一年的得与失做个比较,也把一年的酸甜苦辣浓缩一下,到了最后,一年中只剩下美好与收获,只剩下甜蜜与幸福。忘却不如意,牢记如意事,一直是人们的生活智慧。我们的话语里,都是欢乐喜庆,都是吉祥如意,图的就是大吉大利,顺风顺意。守,是家人之间温暖而深情的守护。真心相守,相伴流年,给予彼此慰藉和幸福。

守岁,一家人欢声笑语,享受最温馨的时光。依稀记得,幼时守岁,祖父和祖母总是稳稳地坐着,参禅打坐一般,颇为郑重。父亲陪着祖父、祖母聊天,母亲则负责添瓜子、花生等各种吃食。我和妹妹开始的时候兴致很高,久了之后总是打瞌睡,祖父和祖母便用各种方式吸引我们,不让我们去睡。母亲告诉我们,小孩子守岁,是在为老人祈福,寓意老人长寿。我和妹妹听了,不敢马虎,安安心心跟家人一起守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讲故事,做游戏,把长长的夜,守成温暖的年。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说说笑笑间,新年就要到了。那样一个新与旧的分割点,是极为神圣的时刻,人们通常用倒计时的方法来彰显那一刻的不同寻常。每年的春晚,必定会有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的钟声终于响起了。鞭炮四起,举国欢庆。

旧岁已逝,新年到来。静守光阴一岁新,安度流年四季春。新的一年,有新憧憬,新希望,新收获。我们踏着春天的鼓点,走入温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