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宗淳化四年(993年)初,太宗合祭天地于圜丘,并大赦天下。在这种情况下,戚纶恢复了任职资格,他得知消息后,从家乡又来到了京城。
这年八月,王禹偁被任职为“左正言”。其实,王禹偁这次任职,也是皇帝消气后对他的重新提拔。
戚纶在京城没有房子住,只能寄居在开封的一家佛寺里,以前出门乘坐的车马都没有了,只能步行。但他身处江湖之远依然心系朝堂,在佛寺里费了很大的心血写了十二篇《理道评》,文章中对于“理”作了详细的论述,展现了他深厚的儒学功底。他知道王禹偁现在在朝廷中任职,就把《理道评》揣在袖子里,在这年冬天冒着风雪拜访了王禹偁,请求他把自己的文章呈给皇帝。
王禹偁感同身受,对这个同年进士兼好友伸出援助之手,不遗余力地进行帮助。但是,自己被贬谪后刚被任用,如果贸然把戚纶的文章呈给皇帝,不知会出现什么后果。于是,他保险起见,想起了知制诰、翰林学士钱若水。
钱若水负责为皇帝起草诏书,是朝中能经常和皇帝接触的官员之一,深受皇帝信任,如果他来推荐戚纶,就名正言顺得多。于是,王禹偁就写了一封《荐戚纶上翰林学士钱若水启》的书信,在信中,他把戚纶的才华、家庭状况、被贬官的详细经过、现在的窘迫生活状况进行了说明;又把戚纶如何关心国家说了一遍,同时,还赞扬了钱若水的才华和能力,大力举荐了戚纶。
钱若水在收到信后,也看了他写的文章,非常赞赏戚纶的才华。当时钱若水才三十四岁,虽然没有钱若水向皇帝推荐戚纶的记载,但从后来戚纶复官来看,应该是推荐了。大约在一年后,戚纶被重新任命为大理评事、永嘉县(今浙江省永嘉县)知县。
有了上次的教训,戚纶在永嘉县知县任上,更加兢兢业业。他看到永嘉县境内有很多池塘,但是没有人管理,旱不能浇、涝不能排。戚纶就组织百姓整治了这些池塘,打通了互相之间的沟渠,雨季储水、旱季浇地,使其无论旱涝,都能发挥作用,受到百姓的赞扬。太宗知道后,就恢复了他光禄寺丞的职务。在戚纶的努力下,该地不但粮食丰收,税收也大幅增长。两浙路转运使又给太宗上书,奏报戚纶政绩,太宗连续下了两道诏书来表彰戚纶。这个时候,戚纶的哥哥戚维也被派到括苍(今浙江省台州一带)任职,王禹偁在送别戚维时写了一首《送戚殿丞之任括苍》:“佐郡海西边,挂帆离兔园。远经罗刹石,去近鶺鴒原。菊暖秋飞蝶,霜晴夜叫猿。老郎方吏隐,应笑市朝喧。”并特别备注了“殿丞令弟知温州永嘉县”。王禹偁不愧为大文豪,他的诗很多都有自己的注释,让后人考证历史带来了方便。
宋真宗赵恒于997年5月即位后,得知戚纶能力水平较高,又把他转任著作佐郎、通判泰州。在即将赴任的前夕,秘书监的杨徽之向真宗推荐说戚纶“文学纯谨,宜在馆阁”,真宗于是任命他为秘阁校理,负责管理校对图书和编修国史等,并受皇帝委托,考校司天台的职官,定州县职田条制。
为了解在馆阁中任职的官员文化水平情况,真宗下诏,让现在馆阁中任职的官员把他们以前写的文章呈上,亲自阅看。真宗看到戚纶的文章后,大加赞赏,专门下诏改任他为太常丞,负责国家祭祀礼仪方面的事务,没多久,又让他判鼓司、登闻院。
在这个时候,北宋与党项、契丹在边境上开始出现冲突,为充实边防的粮食,真宗拿出朝廷内府的钱和绢帛买粮食,下诏让戚纶乘坐驿车到市场上购买,起到平抑物价、加强边防的作用,这也反映了真宗对他的充分信任。正在戚纶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干的时候,在998年,王禹偁却因在撰修《太祖实录》时,直接记录历史事实而被宰相张齐贤、李沆所不满,受到谗言的真宗又把王禹偁贬谪到了黄州(今湖北黄冈市),1001年,王禹偁直到去世也未返回京城。这期间,想必戚纶和王禹偁同在京城,交往也不少,但因为戚纶没有诗文著作流传下来,所以对一些他们交往的细节也就无法考证了。
戚维比戚纶年龄大十多岁,先于戚纶去世后,戚纶好几天吃不下东西,戚纶最后也经历了宦海沉浮,先后被贬为岳州团练副使、保静军副使,后改任太常少卿,于1021年去世。在历史上,后人对王禹偁的评价较高。也难怪一向自视甚高的大文豪苏轼也被他折服,由衷地说:“想其遗风余烈,愿为执鞭而不可得。” 张长国 朱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