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伟建
(一)
高考当天,家住黄河滩区的一位老同学打电话说,滩区的西瓜熟了,约我开车去拉点。我欣然前往。
西瓜喜沙地,滩区多河沙,种出来的西瓜瓜瓤沙甜,口感很好。
天公作美。那天多云,不算太热,我开车去找他。到了单位,他带我去瓜地。还是去年那块地,去年拉瓜的情景如在眼前。
吹着来自黄河岸边的夏风,晒着时隐时现的太阳,置身冒着热气的瓜地,看着搭在地里的看瓜草棚,听着划过头顶的声声布谷,顿觉仪式感拉满。
瓜是他家亲戚承包的,他和内人给帮忙料理。每年芒种前后西瓜丰收时节,他都会约我吃瓜,顺便带几个回去。
今年天旱,西瓜更甜,味道赛蜜。他在地里挑了个大个头的瓜,在地头切了,几个人大快朵颐,直呼过瘾。
西瓜性寒,温凉解暑,是夏日里很好的水果。文天祥在《西瓜吟》中说:下咽顿除烟火气,入齿便作冰雪声。
朋友种瓜多年,堪称行家,上手给我挑了十几个不大不小的西瓜,将后备厢装满了,够我吃一阵子的了。
(二)
我们当地产一种叫作脆瓜的瓜,不知如何得的名,大概是因为这东西吃起来口感清脆。这名字好听好记好懂,很接地气。至于学名是啥,没人追究。
脆瓜体型不大,一斤上下居多。瓜皮黑色,也有青绿色的,占少数。脆瓜当水果生吃,酥脆爽口,甜丝丝的,远比黄瓜味道好。佐以蒜泥,凉拌味道也比黄瓜好。
我的几个久居外地的亲戚,因从小在本地长大,对这种瓜情有独钟,每次回来,只要是赶上产脆瓜的时令,总要到集市上或超市里买些过过瘾。回去时,还要随车带走几个。
他们说,这东西,在外地见不着、买不到。或许,几个脆瓜,可慰些许乡愁。
(三)
夏天的周末,只要有空闲,我爱骑车到附近几个村里转转。
村子里,总有些破败的院落,石头房、砖瓦房,甚至是土房,它们会在不经意间与我相遇。我停下来,站在门外,或通过破落的窗户看院子里那些疯狂的顽强的霸道的绿色生命。
阳光炽烈,叫不上名字的藤蔓爬上破败的院墙,爬上院子里的老树,爬满院子里的角角落落,难有容脚之处。榆树、槐树在院子各处恣意生长,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杂草,几乎将院子变成了林子,错落参差地争抢着阳光。
热气蒸腾的气息,生命奔腾的气息,草木腐朽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氤氲,将我无声地包围。
绿意浓深,主人不在,小院俱寂。只有蝉声嘶鸣,或高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