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7月17日
第A5版:文学副刊

送儿当兵

佟才录

儿子打小就是个顽劣少年,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领着一群小伙伴儿在麦田里玩打仗游戏,把麦子糟蹋一大片。10岁时,儿子看过电影《小兵张嘎》后,便学着小张嘎的样子,把邻居李大爷家的烟筒给堵死了,呛得李大爷差点没晕死过去。总之在儿子当兵之前,他在村里人眼中,一直就是“坏孩子”。

儿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淘气、作恶,也不好好学习,每次考试总是班级最后几名。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三,儿子的学习成绩一如既往地糟糕透顶。看来考大学是没什么希望了,于是我决定送儿子去当兵锻炼。妻子一开始还有些舍不得,说当兵太苦,怕儿子受不了苦。我谆谆开导妻子:“部队是个大熔炉,无论一块多么不成器的铁疙瘩,只要进入到这个‘大熔炉’里去炼上一炼,出来就是一块好钢。”

儿子倒是十分乐意去当兵。那阵子,他嘴里哼哼最多的歌儿就是《我是一个兵》。看到别人穿着绿军装威武雄壮的样子,他羡慕得两眼放绿光,恨不得早日成为一个兵。儿子的身体素质和政治面貌都不错,在县人武部体检、政审时一路绿灯,最终全部合格,顺利应召入伍了。就这样,刚刚年满18周岁、高中毕业的儿子成了一名光荣的军人,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坐着绿色军列去了远方的部队。

谁也没想到,在家里顽劣不堪的儿子到了部队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训练刻苦,进步也很快,在入伍一年后的一次抗洪抢险中就荣立了个人三等功,团里还把一个参加军中高考的名额奖给了儿子。儿子获悉这个好消息时,离军中高考只有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了。虽然儿子的军事技能在团里数一数二,但他的文化课基础太差,参加军中高考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儿子又不想错失这个人生转折的大好机会。于是,儿子白天刻苦训练军事技能,夜晚挑灯从头复习高中课本知识到深夜,有不懂的地方就向连队的文书请教。

功夫不负有心人,儿子终以全团第一的好成绩考取了一所军医大学。当儿子把他考上军医大的好消息写信告诉家里时,我和妻子喜极而泣。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被人看做“不良少年”的儿子,竟能被部队这所大熔炉“锻造”得这么优秀。

儿子军校毕业后,分在部队医院做军医。如今,儿子每每回到家乡探亲,从小看着儿子长大的乡亲们就禁不住感叹说,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如脱缰野马的“顽劣少年”,如今竟脱胎换骨成了国家的“栋梁之才”。每每这时,我都是一脸的骄傲和自豪:“那还不多亏他的父亲高瞻远瞩——送他到部队‘大熔炉’‘冶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