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浇花成了胥清堂晚年生活的一大主题
撰写回忆录
“快来看看我养的花,一棵棵旺着呢。”9月5日,记者到安顺采访南下干部胥清堂,他正忙着拾掇院子里的鲜花。一盆盆鲜花把不大的小院装点成花的海洋。将记者迎入书房,泡上一壶香茶,胥清堂娓娓谈起自己近70年的革命生涯和60年来亲历的安顺往事。从记忆深处崎岖幽深的青石小巷,一直谈到时下如火如荼的黄果树瀑布旅游,他时而温和地微笑,时而敛眉沉思。忆往昔峥嵘岁月稠,酸甜苦辣尽在其中。
胥清堂:安顺是我的第二故乡
本报特派记者 张 伟 姜培军
磨盘石上抓敌兵
中国菏泽网讯
胥清堂1928年出生在郓城县,祖父胥金山是全村人爱戴的“秀才”,村上的大小事都由他办理。父亲胥令善与母亲陈氏,以务农为业。七岁那年,胥清堂的母亲、祖父接连病故,加上三年连续大旱,农作物没有收成,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一回忆起童年,我的心情就十分不平静。”胥清堂心情显得颇为沉重。将家中的东西变卖完毕,他父亲带着他们兄弟三人外出讨饭度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1946年,17岁的胥清堂在当地某联合会当通讯员,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
1947年,国民党重点进攻陕甘宁和山东两个解放区,新五军进犯郓城。扎根群众,郓城地区随后开展了“县不离县”的斗争。胥清堂经历了很多惊心动魄的战斗。有一次,胥清堂与所在区有关负责人武继先、胡云现被包围在高粱地里。地外,敌人的汽车马达声、枪炮声响个不停,三人藏在青纱帐里长达10余个小时,滴水未进。饥渴难耐的胥清堂爬出高粱地,在地头看到一块西瓜皮,喜出望外。捡回来后,武继先将西瓜皮分成三块,分别吃了起来。三人正吃得津津有味,附近村庄的群众前来报告,一名国民党的士兵独自在村头巡逻。三人急忙跟随这名群众进村,发现敌兵在村头一块磨盘石上睡着了。胥清堂一把抓起敌兵,武继先、胡云现将敌兵的军毯和枪支收起来,迅速将其带到高粱地里。经过一番盘问,了解到敌人的动向。正在问话,敌人的枪声响了,胥清堂急忙用毛巾捂住敌兵的嘴。等到天黑,三人将敌兵和缴获的物品送往黄河北岸,并向上级报告了敌情,为领导作出正确决策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投身安顺革命建设
1949年,上级在冀鲁豫边区抽调部分干部南下。胥清堂报名后,却遭到家人的坚决反对。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后来,在他一再坚持下,家人才让了步。多年后,胥清堂的父亲在安顺去世,他扶柩北上返回郓城老家时,全村老少都主动帮忙。“乡亲们请来‘响器’,帮我将父亲安葬,那场面让我终身难忘,说明我当初选择南下已经得到大家的理解。”说这话时,胥清堂露出会心的微笑。
1949年11月21日,21岁的胥清堂随军进驻安顺,负责接管安顺的工作。进驻安顺后,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匪特暴乱。1950年初,安顺地区的国民党溃散军队、地主武装准备暴乱。当年3月,安顺匪乱达到顶点,较大的股匪有28股,约4000余人。为此,安顺成立了剿匪指挥机构,划分为五个区分开剿匪。胥清堂参加了东片区(千峰区、二铺区、旧川区)的剿匪斗争。1950年春,严显策、董登厚两个伪乡长纠集800余名匪特,计划攻打二铺区公所。
获悉后,胥清堂所在的加强连天不亮就出发,奔赴战场。黎明时分战斗打响,一直打到傍晚时分,携带的30发炮弹打了29发。“我枪支里的子弹也只剩一发了,为防止被敌人活捉,这发子弹就留着自己‘用’。”胥清堂笑着说,他随后与战友果断撤出战斗。
有一次,他们一个剿匪小分队到达一个叫章家庄的村子时,与大股土匪不期而遇。胥清堂回忆,此时如果出现丝毫慌乱,他们将全军覆没。几名富有战斗经验的负责人经慎重考虑后,决定对敌人不理睬。小分队的战士们把枪支保险打开,手榴弹拉弦扣在手指上,大摇大摆地从土匪前经过。土匪一时摸不清小分队有多少人,没敢轻举妄动。等敌人发觉上当后,胥清堂他们已经走远了。胥清堂回忆,安顺几乎所有的剿匪战斗他都参加过。“那些战斗经历,一辈子也忘不了。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我们活着的人真是太幸福了。”胥清堂感慨地说。
解放初期的安顺城很小,以当时著名的钟鼓楼为中心,四条主干道加起来不到一公里。民间流传有“东门一支花,西街胜过它,北街平平过,南街苦荞粑”的戏言。胥清堂回忆,在解放后的几年时间里,安顺才形成了像样的商业街,才看到了城市的雏形。
1961年,胥清堂被调到粮食部门任职。当时的安顺,不要说粮食库存,就连保证军民口粮供应都很困难,一些高级别的领导人吃白面也要靠批条。到任后,上级给他下达任务:半年内除保证口粮供应外,再完成三个月的粮食库存。“现在看起来这个任务数不算大,但在当时完成起来难度却不小,国家没有粮食,农民没有饭吃,靠安顺自身是完不成这个任务的。”胥清堂至今回忆起来,仍然直皱眉头。
为完成任务,胥清堂绞尽脑汁,把筹粮的视野拓宽到周边地区。后来在兄弟县市的大力支持下,超额完成了在不少人看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仅保证了口粮供应,而且到年末实现了七个月的库存,安顺的粮食工作很快走向了正轨。1975年,胥清堂调到安顺东方红电灌工程指挥部任副指挥长,与时任指挥长的安顺县委副书记荣风斌搭班子。为了尽快解决灌区用户的照明和农业用电,指挥部加快了施工进度。立杆架线由胥清堂亲自指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施工。由于疲劳吃不下去饭,他每天就靠一斤白酒维持体力。时值冬天,天寒地冻,他们就砸开冰块施工。
“不少施工人员被冻伤,我们施工队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医疗队。”胥清堂感慨万千。在采访时,
胥清堂回首自己在安顺度过的60个春秋,他说自己把最美好的青春岁月贡献给了第二故乡,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老革命歌唱新生活
采访中,记者看到,胥清堂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峥嵘岁月慰平生》,那是他的回忆录。多年来,他不断收集资料,为写回忆录作准备。去年开春,便戴上老花镜,开始了撰写工作,到当年八月底,全书截稿,八万余字。真难想象,一位八十岁高龄的老人,身患冠心病,竟以清晰的回忆,生动的细节,写出这样的回忆录。他在序言中写道:“回忆六十一年的革命路程,有甜,有乐,也有苦,有酸,有辣也有福。离休后感觉有很多事还没有做完。为了使后人了解前人,知道安顺的开拓者和奠基人,把当时按管建政的领导人,以及为此而牺牲的烈士们展示出来,使他们的形象给后人增加一点建设安顺的力量。”同时,胥清堂还告诫自我:“回忆过去,深感做人,要爱国、团结、律己、献身、友谊、谦虚……”
翻开《峥嵘岁月慰平生》,我们仿佛看见了旧中国千千万万乞讨孩童的苦难岁月,嗅到了高粱地里“蒋军压境抓敌兵”的硝烟味,听到了建国初安顺大地剿匪的枪炮声,重温了“三反”、“五反”、“合作化”、“公社化”的历史脚印,响起了文革中“火烧”“打倒”的疯狂怒吼。最后,我们又一起沐浴在改革开放的明媚春光之中。
时至暮年,养花成了胥清堂的一大爱好,他在自家的房前屋后养起了各种花卉。红花绿叶,煞是惹人喜爱,每天都有邻居前来观赏。老人说,养花可以陶冶性情,使他的晚年生活过得很充实。每天早上起来,他首先要看看这些花,给它们施肥、浇水、松土,然后开始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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