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屠伯”在曹州

　　张长国

　　在清代晚期的曹州城内，有两个官衙最为著名。一个是位于今城区八一路的曹州府衙（老菏泽一中）；一个是在今东方红大街与广福街交会处东北角的总镇署（原菏泽市茶叶公司）。清末时期，“屠户”毓贤和“屠伯”陆建章曾分别在这两个地方任职，并且留下了许多故事。

　　清光绪十五年（1889年），毓贤署曹州知府。晚清时期，曹州府天灾不断，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反抗行动此起彼伏。毓贤到任后，对抓到的民众不分良莠，任意屠戮。他发明了一种令人发指的酷刑——“站木笼”。《十叶野闻》记载：“（毓贤）命木工制大木笼四，高及肩，囊其身于笼，而以木环围琐其颈，植木其中，足下初置砖，渐抽去。弱者半日、强者一日死矣。”据《老残游记》里的叙述，毓贤到曹州“任职一年，站笼站死两千多人”，其中“大约十分中九分半是良民”。民众送毓贤绰号“毓小辫”，民间小儿有夜啼者，百姓辄以“毓小辫来了！”恐吓之，小儿即噤声不发，其酷吏之名如此。在他的屠戮下，曹州民众战战兢兢，路上谁丢了个包袱，都无人敢捡，害怕惹祸上身，由此造成了“路不拾遗”的社会假象。《十叶野闻》中有“毓屠户”条，谓“清季之酷吏当以毓贤为举首”。因而，毓贤被称为了“屠户”。1900年，毓贤任山西巡抚时，唆使义和团焚烧教堂、屠杀教民，他自己还亲自杀害传教士。清廷与八国联军议和后，于1901年2月将毓贤处决。

　　1813年，天理教首领林清带领教徒于9月15日在北京起义，一度攻入紫禁城，终因寡不敌众，起义失败，林清牺牲。

　　天理教源自八卦教，八卦教又起源于曹州府的单县，为加强统治，清廷于天理教起义后的第二年在原本没有镇的曹州府设立了镇，任命了总兵，下辖12个营。在历任曹州镇总兵中，较有名的有捕捉慈禧贴身太监安德海的王正起、清军名将多隆阿和人称“屠伯”的陆建章。

　　陆建章（1862—1918），字朗斋，安徽蒙城人，1895年随袁世凯训练新建陆军，成为袁世凯的嫡系。后升任北洋军第六镇第十一协统领。这一时期，冯玉祥在他队里当兵，考试经常名列前茅，为陆建章所赏识。于是，陆建章便将自己的内侄女许配给了冯玉祥，从此，冯玉祥在陆建章的关照下，逐渐走上了中国近代史的舞台。

　　1905年，陆建章因与段祺瑞发生冲突，被免职。这个时候，巨野县发生匪患，严重到了白天入户绑架勒索的地步。在袁世凯的回护下，11月，陆建章到曹州镇任总兵，总办剿匪事宜。这对陆建章来说，好似小菜一碟，他和军队驻扎在巨野县的龙堌集，经过三个多月的清剿，匪患“渐就弭平”。1909年，作为北洋军第六镇第一混成协第三营督队官（副营长）的冯玉祥从天津借到济南观操的机会，于端午节后的5月6日到曹州府看望陆建章和自己的哥哥冯基道。冯玉祥从天津到济南，再从济南到曹州府，一路所见的民众的生活痛苦，一度让冯玉祥思想感触很深。在见到陆建章后，他表达了自己郁积的情绪。陆建章只能是好言抚慰，又送给了他一本名为《彭刚直公奏稿》的书让他阅读。在曹州府逗留了六七天后，冯玉祥就动身去了开封。后来，冯玉祥在滦州起义的时候被抓，又是陆建章将他救了下来，因此，陆建章对冯玉祥有着莫大的知遇之恩。

　　陆建章在曹州府任总兵期间，正是山东义和团运动过后社会风云变幻的时代。毓贤的血腥镇压过后，在民众中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想必此时的陆建章也听闻了不少毓贤的故事，也步入了毓贤的后尘。1914年，陆建章率部由潼关入陕镇压白朗起义军，于1915年升任威武将军，督理陕西军务，对民众实行高压政策，被时人称为“陆屠伯”。

　　1918年，陆建章被徐树铮暗杀；1925年，冯玉祥派人又将徐枪杀，在民国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百年的风云变幻，曾经威严堂皇的曹州府衙和总镇署已经消失无踪，“屠户”与“屠伯”的故事，在菏泽的历史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一页，成为菏泽老城的永久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