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又闻柳哨声

　　□ 王相雷

　　这几天气温升得快，风很柔和，空气清新，太阳温暖。前几天玉兰花开，河边的柳枝今又吐嫩芽，千万条柔柳，为春光平添了许多生趣。

　　看着河边路旁依依垂柳，一种亲切感顿时涌上心头，脑海里总浮现自己嘴里吹着柳哨儿，手里拿着柳枝使劲儿拧的情景。伴着身边儿童手拿柳条的欢笑声，儿时的点点滴滴、封存已久的童年美好记忆，顿时浮现眼前。

　　记得小时候，每到春风拂面、万物复苏的季节，总有一种清脆婉转的声音，如春天的号角鸣奏在乡间每一个角落，令人心情愉悦，精神振奋。这一天籁之音就是柳哨儿声。

　　柳哨儿，又名柳笛，是用柳树枝制作的。每当河边的柳丝开始泛绿，柳条上生出小小的嫩芽儿时，孩子们便三五成群、欢呼雀跃地来到柳树下，开始制作柳哨儿。轻轻地折下几根柳条，选出柔嫩光滑的部位，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裁成长短不等的小段，捏住裁好的枝条两头，双手向相反方向轻轻拧动，反复揉捏，柳皮就会在柳骨上滑动，与柳骨慢慢分离出来。拧柳哨儿要有一定的耐心，用力要恰到好处，这样才不会把脆薄的柳皮拧裂。将柳枝的木质部分抽出，再在一端用手掐去一厘米左右的青皮，将剥除青皮的一端浅浅地贴在唇边，全然不顾柳皮的苦涩味道，迫不及待地鼓着腮帮吹起来。童年的记忆里，那一声声清脆、响亮、悠远的柳哨儿声，不仅吹开了欢乐的童趣，也激活了整个生机盎然的春天。

　　玩是小时候最大的天性。也许是小时候玩具少的缘故，当时对“柳哨”情有独钟，柳哨给了我无拘无束更多的施展空间。吹着“柳哨”玩耍，吹着“柳哨”上学，走进柳哨营造的快乐氛围中，陶醉其中。

　　粗的柳哨声音浑厚，细的柳哨声音尖锐。此起彼伏的柳哨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在乡村的上空回荡，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优美、欢快的乡村群童戏春图！在玩具缺乏的那个年代，小小的内心被柳哨简单变化的美妙音律激发出无穷无尽的童真和乐趣。

　　如今，我已人到中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人吹柳哨了。突然想起以前父亲教我亲手制作柳哨时的情形，眼里会湿润润的，因为父亲老了，耳背了。春天每年都会有，柳树的枝头每年都会吐嫩，但是我却再不能把吹“柳哨”的日子坚持下来，因为童年的时光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的孩子们很少玩柳哨儿了，可每到柳绿花红的季节，目睹那娇嫩而随风舞动的柳枝，耳畔总会萦绕起那令人销魂的柳哨儿声。这也许就是人生记忆中的那一缕缕乡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