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春天的“专车”
□ 董 然
阳春三月莺飞处,草色青青柳色黄。
好消息随着春天里的暖风飘散在空气里:单位距市区有十多里路,为解决出行难题,有关部门贴心考虑,非常人性化地开通了3条公交专线,1号、2号、3号。 于是,每天上下班都要踏上这班开往春天的“专车”。
下班点,已黄昏。天色微微暗,匆匆关上电脑,走出单位大门。在一块有半人高的石头前转弯,穿过一段低矮错落有序的小村庄,就是公交的等候区。
崭新的绿皮儿3号公交车已在那里守候多时,后面还跟随着一辆2号车。司机师傅在车旁悠闲地站着,微笑致意。车上的同事有的轻声细语低声交流,有的身体微微后仰依着靠背闭目养神,我急忙找了一个靠着车窗玻璃的位置安坐下来。
稍稍坐定,就发车了。把车窗微微启开一条缝隙,徐徐而来的风跃过指尖,耳边传来车载音乐声。突然发现,骑电车和坐车的视野是那么的不同,饶有兴致地看看路上的行人、车辆以及这座城市的一花一草一木。呼吸之间似乎都能闻到淡淡的花香气息。好像整个人都柔和了慢了下来。每每到了站,还有几分依依不舍。
待到次日拂晓,临近上班点竟然没有了曾经的不情愿。七时许从容不迫地走出家门,去站台的路上,树叶吐出这个季节特有的新绿,叶子上的露珠也是清澈异常。浓浓的绿意,会把我传过去的目光着色,也会把一天的心情照亮。因为内心已经准备好了,每日里有一段时间就是以慢的动作出现,就是此刻。有时听着车上的大哥拉家常,或从包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杂志翻开细细品读,亦或打开手机速速浏览着近期的新闻趣事。悠悠的柔柔的风吹过指尖,空空的暖暖的晒着懒阳。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光明中前行。
不由得想起从前,面对遥遥路途骑着电动车的心情。即使是自己喜欢的橙色小迷你,即使是戴着头盔的威武感和风吹过耳畔的惬意,但在季节更替中,总会有一些日子让我萎靡沮丧。譬如狂风大作几乎要把人刮飞,暴雨倾盆免不了浑身湿透,偶尔的机车罢工上班迟到,等等。更不用说恶劣天气里,每天上下班总免不了亲人的担心。
最记得那个下午,空气一直闷闷的,接着变了天,狂风怒号,飞沙走石。下了班顶着风迅速穿越小村庄投入公交车温暖的怀抱,还有师傅满脸笑意的关怀。天气虽然恶劣,心情却很好。
活在当下。这是一种当代很流行的充满禅意的意境,不是矫情,而是找不出更为恰当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的心情,像这般沉静和安宁的心境。一个人的工作习惯随着年龄渐长而徐缓下来,变得规矩有思想。
以前,总觉得周末过得太快。如今,不知不觉间会开始期盼周一的到来,因为那是一个可以静静品味的“专车”时间。不禁想起了木心的那首《从前慢》:这种慢,藏着生命与生活的无限意趣和滋味。是怀着敬意和虔诚的成长。
也许,今后的日子还要经历很多,但怎么都不会忘记,在前行的岁月里有一辆开往春天的“专车”,以及每天陪伴着我从职场菜鸟渐次成熟的“专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