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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回忆

2017-12-28 10:11:52 来源:

儿时的回忆

□刘铭钊

   妈妈对我说:“小蒙,你看着弟弟,你是哥哥,得好好保护他,不能让虫子爬到弟弟身上钻进他的耳朵、嘴和鼻子里。”

   天气这样热,就像下火!妈妈把竹片做的婴儿车立起来,用一块儿布单子搭在婴儿车上面,这样就有了小小的一片阴凉。她把一张小褥子铺在那阴凉笼罩的草地上。弟弟就躺在小褥子上了,眼睛黑黑的,就像纯洁的夜空。他咿咿呀呀地自顾自玩儿着,而我则是他的护卫,任何小虫也休想跑来伤害他,否则,我会把它们杀死!尽管我也很害怕虫子,可是,我是哥哥,应该勇敢。

   一会儿,弟弟睡着了。他的睡相真傻,头歪到一边儿,嘴角滴着口水。我大多时候不错眼珠地看着他,时而巡视一下弟弟周围,有虫子朝这边爬来时,还没接近弟弟就被我杀死了。我对自己的忠于职守很满意,抬头望了几次在地里锄草的妈妈。妈妈好像从没有回过头看看我们这里,似乎把我们忘记了。

   太热了,空气都躁动着,妈妈的背影显得有些不清晰。我得让妈妈想起我们来。于是,我开口喊:“妈妈,妈妈,现在弟弟睡着了,没有虫子钻进他的耳朵……”我像一名优秀的士兵,向长官报告战斗的情况,全然不顾弟弟正在熟睡。果然,妈妈朝我们这边看来。她好像皱了皱眉,然后朝我们走过来。弟弟的哭声要比我刚才的报告嘹亮得多。妈妈来到跟前,一把抱过弟弟,哄他不哭,撩起衣服,给弟弟喂奶。弟弟嘴里含着奶头,还呜呜呜地哭,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妈妈好一会儿才把他又哄睡了,回头冲我说:“你好好看着弟弟,别吵醒他。如果有什么自己不敢碰的大虫子,就大声喊妈妈,听到没有?千万不能让虫子爬到弟弟身上!”我快速地点着头,表示记住了。妈妈温柔地看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饼干,“小蒙,给你饼干,你吃吧。”我看着妈妈的脸,那脸色和她衣服上的小红花儿一样鲜艳。“再干一会儿活,咱们就回家!”妈妈说完,使劲儿站起来,又朝她刚才劳作的地方走去。

   那时,我大约四五岁,弟弟还不到一周岁。现在,想想这件当年曾多次发生过的事儿,还真是危险呢!那时,我太小了,还不懂得昆虫有多么可怕,也不会想到,如果有蛇怎么办。如今,我也是奔三十的人了,才知道后怕。

   妈妈一直是个坚强的人,有一次回想起这逾久的事,和我说起来,眼睛里竟然涌动着泪花。我理解妈妈为什么哭。再怎么坚强的妈妈,孩子也是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命运让她别无选择,她只有用那种坚强的方式抵挡生活的残酷。

   这个回忆已经不太真切。我是根据自己模糊的记忆和妈妈的描述,还原了一些细节。但是,我记忆的碎片每每总是闪现出那辆竹片做的婴儿车,那一抹温馨的阴凉,和妈妈花儿一般鲜艳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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