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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鸡鸣

2017-10-20 10:45:38 来源:

久违的鸡鸣

□李固国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是多么好的意境。可惜,好长时间没有听到鸡鸣了。

   那次,几个文友在南湖湾闲玩,点了一个叫“轿子鸡”的特色菜。几杯小酒下肚,大伙谈得渐渐入港,忽然,一声鸡鸣,就在包间门口。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鸡鸣了,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个究竟,可连个公鸡的影子也没有。等服务员把炖好的鸡块从“轿子”里端出来,我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人家放的是录音。

   记得小时候,我生活在农村,家里养了好多鸡。每天晚上,母亲都看着我在煤油灯下学习,没有表,等到鸡叫第二遍的时候才让我睡觉;有时候我困极了,就巴望着鸡早叫会,可鸡也有鸡的生活规律,一切无济于事。学校有晨读的时候,鸡叫了最后一遍,母亲还要喊醒我去上学,说真的,有时候我巴不得村里的公鸡都死掉,好让我痛痛快快地睡个懒觉。

   一天,我们学了 《半夜鸡叫》,心想终于有办法整治那些鸡了。晚上,我跑到屋子外面,扯着嗓子学鸡叫,可鸡没有一只呼应。母亲在屋里听见,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别嚎了,你看咱家的牛都让你吓得挣缰绳了!”我悻悻地回到屋里,看样子还得学习到二更天,只得自认倒霉。

   我的人生轨迹简单而枯燥,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教学,一辈子耗在学校里,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一点波澜。周末回家看看老人,别说自己家里,就是整个村子里都看不到一只公鸡,听鸡鸣成了一种奢望。也就在此时,我被鸡鸣深深地感动,假如没有那些曾经的鸡鸣,我将会是怎样的人生?

   回程途中夜宿农家乐,农家乐面临公路,背靠桃林,环境不错。桃林里用铁丝网围了几块,里面养着一些鸡,公鸡居多。看到这些似曾相识的鸡,我心里顿时升起浓浓的亲切感,可转眼想到这些鸡很快就跑上人们的餐桌,心里又涌起无限的失落感。

   我半躺在床上,打开窗户,田野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沁人心腑的清凉。我掏出书本,看看书,也许是旅途劳累的缘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知夜里什么时候,阵阵鸡鸣把我唤醒。月色如瀑,洒在床前。我睡意全无,情绪异常激动,披衣下床,窗外黛色的桃林连着远方的田野,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如一幅泼墨田园风光画。

   那久违的鸡鸣,就在农舍后的桃林里,还是持续不断地传来,把我拉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候。土坯房、小村、树林、田野、熟悉的面孔,一切恍若隔世又似在眼前,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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