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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纳兰容若

2016-10-28 10:27:12 来源:牡丹晚报

  王 彤

  傍晚,伴着明净的月光,我再读纳兰容若。

  他是相国公子,御前侍卫,从一出生就戴着高贵的金冠,披着盛世的荣宠。因为他身上流着纳兰世家的血(纳兰世家,清初满族最为显赫的八大家族之一),集荣耀、威望、高贵于一体。可以想象,当年容若的父亲,权倾朝野的宰相喜得贵子,是何等的盛事。那晚,整个北京城的烟花都在为他绽放,庆祝这个如梅般高傲、如水般洁净的男子的降生。

  容若无疑是幸运的,因为他拥有别人可能穷极一生也达不到的地位与财富,也拥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天赋与才情,所以才会受到少年天子的尊崇欣赏,也才有了陪同康熙一起游历名胜山川,指剑论江山,煮酒论英雄,诗书著年华,甚至一起多情酬红颜的传奇。但如此显赫的尊荣,仍填补不了纳兰心中的寂寞惆怅,都说:“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

  他自诩不是“人间富贵花”,只是“惆怅客”,这个令无数红颜倾倒的旷世情种,在封建礼教肆意张狂的年代,也始终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从不知名的表妹,到妻子卢氏,再到歌女沈宛,他似乎一直在爱情的牢笼中来回翻折,不可挣脱。有人曾在书中写道“如果说对表妹的爱是少年初恋时的懵懂,纯粹而羞涩,那么对妻子卢氏,则是一个男子对完美女性的热切依恋,执著而又炽热,而对沈宛更像是一个此人对自己苦觅多年知音的交付,厚重而又深沉。”记得容若说“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初见沈宛,是在如画的江南,她着一身轻纱罗裙,乌黑的发髻中别一朵白莲,颇有几分“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的韵味。那双纤纤玉手轻抚琴弦,撩拨一曲自谱的《长命女》:“黄昏后。打窗风雨停还骤。不寐乃眠久。渐渐寒侵锦被,细细香消金兽。添段新愁和感旧,拚却红颜瘦。”这细微婉转的歌声顷刻间触动了纳兰的心,他也提笔,挥洒而成一阙 《采桑子》:“十八年来坠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

  纳兰和沈宛一见钟情,为了沈宛,纳兰第一次不顾家人反对,俨然和沈宛过起了相知相守的日子,一起在渌水亭和文人墨客吟诗畅谈,抚琴听曲,好不逍遥。可花开到极致便会凋落,容若的寒疾来得如此突然,仅仅七日,便与这人间告别。而沈宛也在产子后不知所踪,关于她的去向,众说纷纭,但我知道,她的心已不会再燃烧,因为那全部的热情都献给了那个在微雨中独立的落花人。

  纳兰的一生,短短三十一载,留下了许多怦然心动的故事,他在词中称帝,却做了情感的奴。这块天然的美玉,用惊人才华,多情风骨,拨动了大清朝冰冷的弦,奏出了属于自己的乐章。但也许他本就不属于人间,你听,窗外跫音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已经远去,原来他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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