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伟建
一开始,办公室里养了两盆吊兰,东窗台一盆,西窗台一盆。一盆是宽叶全绿的,一般品种;一盆是金心吊兰。现在,那盆全绿的因长得太过茂盛,被我分出了一盆,成了三盆。东窗台变成了两盆。
这两盆都是我和同事从其他办公室讨要来的。那盆金心吊兰,记得是我去年深秋时节端过来的。当时,植株很小,纤细的叶子,一如少女的手指,中间是金色的,叶子边儿是碧绿的。植于白色的印有翠竹图案的塑料花盆中,花盆不小,更显吊兰纤小。这是我去找朋友玩,见他室中有此花两盆,心生欢喜,朋友便许诺送我一盆,连花带盆一块送,不用移栽,不用到处寻土,不用准备花盆,省却了我不少麻烦。
端来,又找来花托一只,放在临近我办公桌的窗台上,那窗台顿时添了生机,连玻璃也仿佛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尽管植株纤弱,可我深信:有小不愁大呀。小,有小的韵致,有小的风景。工作累了,看书久了,在电脑前坐的时间长了,就看看这盆花儿,我觉得真管用,看上一会儿,我的视神经似乎得到了放松,身心也松弛了下来。
另一盆,是我的同事要来的。植株大,花盆也大,又宽又长的叶子,翠玉一般,盈满花盆,覆盖在窗台上。仔细看时,原来是几株小的合养在一块的,时间久了,便生了感情,紧紧抱在一起了,宛如整株一般。这盆花在东窗上,每日里总是迎来第一缕阳光。没事的时候,我会顺着光,看着那翠绿的叶子里面的一条条叶脉发呆。想:这东西真是奇异呀,或许在它的出产地,它就是一株野草,在寂寞空谷里默默无闻,终老一生。可是,一旦被人发现赏识,请出空谷,成为座上宾,它的命运将发生多大的变化呀。
我喜好风雅,一直喜欢吊兰,家中也养了两盆,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品种,一株是全绿的,另一株是金边吊兰。和办公室里那盆正好相反,边儿是金色的,中间是碧绿的,或许它们是近亲?工作一天,回到家中,走到阳台上,看看吊兰,觉得很养眼,很解乏。一株植于瓷盆之中,白瓷,上绘梅兰图,有“室雅何须大”的题款。一株植于瓦盆之中,盆近土色,上刻兰花纹饰,无题款,很清雅的样子。
家中居室少而拮据,缺少书房,我就将阳台做了书房。那吊兰就放在我的书桌上,书桌因吊兰而生辉,好像变得不那么简陋了。闲暇之际,或者晚间读书、写点东西,那吊兰就是我的伴侣,我闻着它的清气,看着它慢慢地成长,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冬天,阳台上没有暖气,不生炉子,刚开始,我担心它会被冻死,结果是杞人忧天。严冬里,吊兰非但没冻死,反而活得更好。几年来,我一直将它放在阳台上,放在我的书桌上,它的生命力超乎我的想象。
这爱好一直跟着我,因此在办公室里索性也添置几盆吊兰,这东西泼辣、省事、好养、好看。我想,要是所有的花儿都像吊兰这般,该有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