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学民
利用国庆假期的美好时光,我认真地读了一本《考古中国》,一种热血沸腾的自豪感让我一遍又一遍地哼唱着《万疆》里的那句歌词: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对许多人来说,考古是“无用之学”。但是,我们的祖国发展至今,物质世界已经达到了一个极盛的时期,而我们祖国的历史脉络,却因为缺少考古实物的支撑,让人倍感郁闷。就像当时任美国总统的特朗普在故宫博物院参观时,也只是说,他只知道埃及有五千年的历史。让我们高兴的是,近些年,在强大经济与科技的支撑下,一系列的考古成果捷报频传,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突飞猛进,这也就有了《考古中国》的闪亮登场。
“2019年7月6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43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中国的良渚古城遗址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这是当时的新闻报道,其深意是:五千年中华文明终于获得国际公认。
良渚遗址在杭州市区西北,是有着五千多年历史,稻作农业为经济支撑,有着宫城、内城、外城格局的城防体系,有着防范洪水和水坝拦蓄洪水功能的区域性国家形态的遗址。经专家研究,出土的玉雕神徽应该就是其族群标志。玉雕神徽的加工难度之大、表现出的社会分工之细、文明程度之高,极大地震撼着考古专家。虽然良渚文化还是毁于那场史前大洪水,但是它的城防结构依然传承于后世,它的社会生活形态依然在当地有所体现,更重要的是,稻作文明依然是中国许多地方的生活方式。
和良渚文化地位有别,还在系统研究的实力派文化遗址群是仰韶文化。这是一个以河南渑池县仰韶村命名的、黄河中游地区的、有着七千多年历史的新石器文化。对的,你没有听错,是七千多年。其中之河南舞阳贾湖遗址出土了八千多年前、还可以演奏现代音乐的骨笛,出土了龟甲上的契刻文字符号,还有栽培粳稻、酿酒技术的遗迹。其中之河南濮阳西水坡遗址出土了六千五百年前的“中华第一龙”,是在墓主人身边、用蚌壳精心摆塑的龙形图案,表明了我们渊远流长的龙崇拜传统,也表现出了中国古代原始道教的观念。其中之河南巩义的双槐树遗址,距今有五千三百年的时间,已经有了翁城结构的城防体系、板筑的大型夯土地基、夯土祭坛,表现“北斗星”的大型遗迹,还出土了代表我国桑蚕文明的骨质蚕雕艺术品。其表现出的文明程度,被专家定义为“早期中华文明的胚胎”“河洛古国”。而且,经过专家对仰韶文化之彩陶的研究,仰韶文化已经强势影响到周边地区。
比仰韶文化进步,但是对大多数人还非常陌生的是石峁遗址和陶寺遗址。它们之间的距离有五百公里,都兴起于四千三百年左右。石峁遗址在陕西神木市,考古发现,石峁不仅有翁城,还有马面墙、皇城台,其城防结构已经与现存的宫城基本一样。其还出土大量成品玉器,城墙上还有大量石雕动物图形,甚至有良渚的神徽图形。专家们推断其已经与良渚文化有了接触。还发现有“口簧”,一种在世界范围内还在使用的乐器。专家研究认为,石峁遗址已经是四千年前后中国北方区域政体中心,但还是不能证明就是黄帝的都城。
陶寺遗址在山西省襄汾县,考古揭示了其完整的城防体系、观象台、测日影天文观测系统、最早的手写文字、金属乐器铜铃、龙盘等。特别是其出土的“圭表”,专家们用复原的圭尺实地模拟观测,夏至日影到圭表的长度,与《周髀算经》记载“夏至之日晷一尺六寸”的“地中”标准完全吻合,陶寺地区正是史书上记载的“天下之中”。专家结论是:没有哪一个遗址能够像陶寺遗址那样全面拥有文明起源形成的要素和标志,应该就是尧的都城,是最早的“中国”。
中国古代文明的起源不是一蹴而就的,其起源和形成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二里头遗址就是串起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标志,它把古代文献中的夏朝,和我们向上追寻历史遗迹的期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二里头遗址在河南偃师,专家结论是夏朝中晚期(3800年到3500年)都城遗址。城市主干道路网格、宫殿建筑群、大型祭祀场所、官营作坊区、精美的礼器乐器和青铜兵器群等,都在考古现场展现了出来。而且一些细节更是惊到我们的下巴:城市宫殿已经有了系统的陶制下水道。经碳同位素测定,其被毁灭的时间与文献记载的夏商王朝更替的时间恰好吻合。神秘夏王朝都城的面纱至此终于揭开。
殷墟商文明大家都比较熟悉了,国际上也普遍认可。宫殿建筑群的城市文明、统一的甲骨文字、司母戊大方鼎代表的青铜文明、占卜祭祀的文化现象等,都还在影响着我们后世的现实与思维。最让我们引以为傲的是,根据甲骨文记载和实物研究,基本可以断定,3200年前,商王武丁和妇好曾经带兵万余,长途奔袭河套地区,打败了一支包含有雅利安人的组织,让中华民族渡过了一次生存危机,避免了其他三个文明古国灭亡的命运。
对于考古工作,最近几年大家比较关注的是海昏侯考古和三星堆考古。其实海昏侯考古更重要的是反映出西汉王朝的富有,以及曾为沧海难为水的海昏侯刘贺之畸形心理。倒是三星堆考古更是吸引人们的眼球,出土大量让人眼花缭乱的文物,传达出太多的信息。但是,随着考古工作的不断深入,一个从多元文化走向一体文明的中华文明起源多样性的结论,被专家们最终定格。
秦始皇陵就像秦始皇统一中国的信念一样,还是亘古未变。它又像是一颗种子,一颗种在中华民族心中的天下一统的种子,任由世道轮回、世事变换,两千多年来,这颗种子已经根深叶茂,成为中华民族基因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1995年10月,在新疆和田一处汉代古墓中发现一块织锦,织锦织有八个篆体汉字:五星出东方利中国。一脉相承的两千年后,我们新中国的国旗是五星红旗,这个祥瑞预言难道只是巧合吗?
“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千百年来,幸运的我们一直生活在我们的土地上,聪明的我们一直在创造、传承着我们的文明,勇敢的我们一直在保护着我们的家园。我突然想起网络上的一段话:五千年前,我们和埃及人一样,直面大洪水;四千年前,我们和古巴比伦一样制造青铜器;三千年前,我们和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两千年前,我们和罗马人一样英勇善战;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足;而现在,我们正和美国同台竞技。五千年来,我们中国一直在世界的舞台上从未离开,而我们的对手,却换了好几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