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汉字，写好不易，写得又好又快更难，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写汉字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日前，记者在一次采访中惊奇地发现，一群五六岁的学前班儿童和一些八九岁的小学生，还有部分十多岁的中学生，竟能把汉字写得出神入化，简直能和字帖相媲美。尤其令人可喜的是，这群娃娃们不光写得好，还写得快，相比人们写传统书法的时速，要快一倍以上，连教学几十年的老教师也连声称奇。这些孩子以一手好字引起了记者的浓厚兴趣：“这些孩子是谁教的？是哪位大师或哪位教授？孩子们写的又是哪种字体，学了多长时间，怎么会写得这么规整？”而通过记者对这些孩子和家长的采访，答案让人颇感意外：他们的老师既不是大师，也不是教授，而是苦练书法三十载，大胆探索，为让孩子们写好字、写快字千锤百炼并付诸于实践的“挂书牛”硬笔书法创始人牛海磊。这些孩子最快的学习了十多天时间便写得一手好字，令人惊叹。
本报记者近日跟踪采访了牛海磊，探寻中小学生写好汉字的奥秘。
“小学电脑阅卷，字应怎么写？老师经常拿俺孩子的作业、试卷给其他学生看。俺孩子晓萱由于字好，印象分、卷面分都上去了。跟牛老师学写字，是俺孩子的福分。”
“俺徐冉跟牛老师学写字，一共也不过几节课，就把写字慢、写字歪的毛病给改过来了。现在上初二了，写得一手好字，考试从没因写字扣过卷面分，还经常得到老师的夸奖！”
“俺蕊蕊刚跟牛老师学写字时，抄《兰亭序》，大笔记本每行22个字，她抄一张要用一个半小时。学了牛老师的字后，再抄同样一张，仅用23分钟，还因为字写得好被老师贴在墙上供同学们学习。”
“传统书法用笔，讲究起、行、顿、收等多种步骤。一个‘横’画的起笔就分尖起、轻起、顿起等多个形态，且起笔后还要向右上方行笔，行笔末端再收笔，孩子们很难掌握，即使掌握了写字也很慢，无法快速完成大量的作业。牛老师教的这种字，虽不属于哪一派、哪一体，却很实用，横摆竖拉，撇甩捺抓”等各种笔画口诀，孩子们一学就会，写作业快多了，也不潦草了，更有许多孩子在书法比赛中获奖。”
一提到牛海磊的硬笔书法，五年级学生杜晓萱的母亲朱素真、初二学生徐冉的母亲赵芬梅、六年级学生尹蕊蕊的母亲王霞、牡丹区黄堽中学老师袁青等，都争着向记者介绍情况。
的确，多年来，孩子们的书包重、作业多，要求减负的呼声一直很高，可效果堪忧。久而久之，造成孩子们写作业常常到深更半夜还写不完。作业量大固然是主因，可为了保证作业书写字体工整、卷面整洁而带来的“写字慢”，则是制约孩子们该睡眠时不能睡眠，该活泼时又活泼不起来的另一大原因。于是，社会上书法班应运而生，但这些书法大都属于艺术型、展览型的，参加书法评奖优势多，却无法解决中小学生又快又好写作业的问题。与传统书法相比，牛海磊创新的这种字，虽从传统书法中汲取营养，但又不囿于传统。既不属于欧、颜、柳、赵等哪一流派，也不属于篆、隶、草、行、楷等任何一体，却以其实用性极强的“又快又好”成为适于写作业专用字体——“牛体”。
苦难逼迫：向写字要人生的丧父辍学苦孩子
1976年，牛海磊出生于菏泽城区一个住房漏雨、缺衣少食的特困家庭。一家四代十几口人，全靠其父亲在一家企业烧锅炉和母亲给人理发的微薄工资糊口。后来父亲积劳成疾一病不起，继而撒手人寰，一家人的生活全靠母亲支撑。
生性要强、绝不向困难低头的牛海磊为减轻家庭负担，14岁上初一的他毅然辍学，接父亲的班，到一家宾馆当服务员。在填一些表格时，他的字近乎写不成个。再看工友们，有不少人以一手流利的钢笔字赢得一片喝彩时，他羡慕极了：既然上不起学了，那就练写字吧！牛海磊暗暗下定决心。工友们下了班，有的下棋闲玩，有的喝酒吸烟聊天，他却悄悄买来颜真卿、欧阳询、柳公权、赵孟頫、庞中华等大家的字帖，除上班干活外就像着了迷似地练字，甚至通宵达旦。
母亲对牛海磊练字很不理解，说：“一天到晚瞎划拉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又废纸、费力、费时、费电，一写多半夜，还得多吃几个馍。”对于母亲的唠叨，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母亲没办法，该睡觉时就干脆把电灯拉灭。牛海磊只好假装睡觉，等到母亲睡着了再偷偷爬起来悄悄拉着灯，拿出字帖练字。然而，练写字需要大量纸张，买不起，他就四处寻找旧报纸。从宾馆里寻找客人用过放进废纸篓里的牙刷牙膏的包装盒，一一拆开装订在一起，在工余时间找来名人名著一一抄写，既练了字，又学习了文化。
三年后，牛海磊光荣应征入伍，他从部队写给宾馆领导的信函，字体超凡脱俗、精美整洁，领导又高兴又自豪地拿信函在全体员工大会上诵读，并将其在工友中传阅。
如痴如迷：深夜躲进军营厕所练字
“哎呀，记者同志，小牛这个人可值得您好好写写。他入伍后当通讯员，发报纸、送文件。一次，他去我办公室送完报纸不走，站在我身后竟聚精会神地看我写硬笔书法。我很好奇，问他爱写字吗？他说爱写字，却没有老师给指导，并渴望能拜我为师。我看这个年轻小战士淳朴、憨厚、真诚，拜师练字愿望迫切，并得知他有一定的基础，便欣然应允，当场就教他几手，没想到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天晚上，我忙活完工作已是深夜，到营房厕所去方便，却发现厕所的一处隔断间里有动静，我很惊奇：“这深更半夜，距离营房较远的厕所应该没人来吧？！我轻轻开门一看，竟发现是前几天看我写字的小战士牛海磊，他俯着身子在一个破烂课桌上练习写字，我一下子惊呆了！”
2021年6月8日下午5时许，早已从部队转业到广东佛山市工作的牛海磊的老营长徐国政，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谈到牛海磊的执着，滔滔不绝。讲起牛海磊“厕所练字”的故事，虽已经过去三十年，可这位老营长仍然记忆犹新。
部队作为一个培养人、教育人、武装人的大学校、大熔炉，怎能没有一个供战士学习写字的场所？还用得着去厕所练字吗？带着这些疑问，记者找到牛海磊求证。牛海磊说：“若不是部队老营长讲起这个事，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没当过兵的人很难想象部队的军容、军貌、内务条例等有多么严格：宿舍里住着一个班的战士，甭说房间里床铺被褥、设施用品、水壶茶缸等都必须摆放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就连床头柜子里的毛巾、牙刷、牙膏和杯子等朝向都必须一模一样，其他任何多余的东西都不许有，哪有我存放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和练字的空间？再说，部队一切行动听指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叫干啥干啥，任何人不得违反。晚饭后的七点至十点是战士自由活动时间，战士们或洗衣服、或洗澡、或理发，或去看电影、或去参加文体娱乐活动，而我则悄悄躲进厕所里的隔断间去练字。”
在牛海磊当兵的四年间，他还种过菜、挑过粪、开过车、当过班长。他当兵所在地广州一带，夏天气温高达40多度，然而，他写字的执着和痴迷也恰恰在这种时候表现得更加突出。即使在农场种菜、挑粪的歇息时间，他在地头树下一坐，手里抓个草棒，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字帖，就在地上划拉起来；开车拉货，其他战士卸车时，他将一个硬纸片往方向盘上一放，哪怕仅有几分钟时间也要写上几个字过过瘾。
货运苦力：拉运装卸创新硬笔书法
“我对牛海磊的印象太深了，这个人退伍分配到盐业公司就跟着我，他姓牛也像牛，能吃苦，干活特别有劲，拉运装卸盐包一个人顶几个人出力。看上去人高马大像个‘粗人’，可他写的字一出手，大家都惊呆了：字贴上啥样，他写啥样，写得又快又好。”
2021年6月10日，菏泽市盐业公司副总郝朝保讲起牛海磊和他的硬笔书法，感慨万千，侃侃而谈。
现已调到菏泽高新区行政审批局的牛海磊，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无感慨地说：“我向写字要人生，已坚持了三十多年。在这个漫长的征程中，写字一直与磨难相伴、与出力受苦同行。在盐业公司的二十年，活儿很简单，一天到晚就是装盐、拉盐、运盐、卸盐。40多岁，为了多挣钱养家糊口，我每天搬倒、装卸、拉运大盐包几十吨。有一次，盐运到目的地，卸车时对方要求将盐包扛上垛，码得整整齐齐，每包再给加点钱。我一咬牙，又出了一阵子力，给他们码上了垛。然而，好运气也一直与我相伴。原在宾馆当服务员，总经理一直支持我写字，时间、场地上处处给我提供方便；当兵进军营，我们的营长在写字上，又甘当我的启蒙老师。他言传身教，使我的硬笔书法更有长进；退伍进盐业公司，直接分管我的郝朝保经理为了让我研发创新，专门安排我能自由支配时间的工作，所有这些都是我写字人生一路前行的动力。”
又快又好：向孩子们送上实用管打的“挂书牛”
“吸收众家之长，摒弃众家之短。写字看似用手，实则用心，悟出自己的东西。若别人研究书法艺术，我也跟在他们身后，以自己浅薄的书法功底和别人论长短，就是再执着，哪怕是一天24小时练字，一年365天练字，也不会超过他们。我虽然30年学习别人的书法艺术，却不是为了继承、模仿他们，而是为了在汲取颜体的结体平稳开张，欧体的内敛清秀挺拔，赵体的灵动俊朗飘逸等传统书法的特点优势，再从他们的行列里跳出来，由艺术型、展览型、比赛型向实用型转变。”牛海磊向记者畅谈他的写字人生，写字感悟。
当众多中小学生了解牛海磊实用型、快捷型“挂书牛”硬笔书法后，纷纷中止在其他书法班的学习，专门找他学习时，牛海磊很感动，一种责任感、使命感油然而生。
为了更有利于学生快速学会自己创新的实用型硬笔书法，多写作业，快写作业、写好作业，牛海磊在工作之余，又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编印了他所创新的适于小学生及其家长学习和练字的牛体（牛海磊称其为“挂书牛”硬笔书法）硬笔书法教材。
记者采访时，翻阅他编印的教材，发现其匠心独具：他从孩子们初学写字的实际情况出发，首先教孩子写字先有个正确坐姿，即上身与臀部、上臂与小臂、大腿与小腿的“三个垂直”，并画图展示；接下来，再从如何执笔、如何运笔、如何学笔画结构、如何通过形态辨虚实，通过节奏提速度，科学发力，由浅入深、由简到繁，循循善诱讲述，使孩子们易于接受，写有兴趣，书有所成。
2020年初，新冠疫情肆虐，学生在家上课，孩子上网学习。牛海磊更是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做网上直播，长达几个月，无偿讲授，令人感动。
俗话说，出水才看两腿泥。牛海磊苦心写字30年，为了孩子们写作业而练就的“挂书牛”硬笔书法，到底管打不管打？也只有让孩子写作业的实践和写字比赛获得的众多奖项来证明、来检验。正如本文开头及文中所讲，孩子、家长和老师给出的评价与认可，才是最公正的评价与认可。
夜以继日：教孩子又快又好写汉字的牛书记
“吕陵镇靳庄村第一书记牛海磊，抓党建促产业发展”
“第一书记领办合作社”
“第一书记精准把脉，根治基层党组织软弱涣散顽疾”
……
近两年来，菏泽日报、牡丹晚报、大众网、今日头条、牡丹电视台等一些媒体，多次报道菏泽高新区驻吕陵镇靳庄村第一书记牛海磊的先进事迹。
读完这一篇篇报道，记者震惊了：牛海磊岂止单单是一个执着于练字、写字。他从一个丧父辍学的苦孩子到书法界名声鹊起，以满满正能量撒向所曾经走过的企业、军营、机关、单位；他所创新成功的硬笔书法，成为许许多多孩子们盼望又快又好写作业的好帮手。在工作单位，他还是一名好党员，一名走进农村、勇于担当、大刀阔斧抓党建、整班子、组建合作社，带领群众阔步走向康庄大道的第一书记。自2019年当第一书记短短三年来，他为乡亲们办了大量好事实事：扶贫资金有了，街面修整了，下水道通了，路灯亮了，垃圾桶配上了，环境卫生好了，强有力的党支部建起来了，村风正了，民风纯了……
然而，牛海磊并不满足，而是不忘初心，坚持最大化服务社会。白天，他作为第一书记走进农村，甩开膀子大干；晚上回来，又教孩子们如何快写字、写好字。
2021年5月30日是个星期天，记者走进牛海磊的一个教学点，发现他正利用星期天的时间教孩子们写字。这个约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子里座无虚席，约30多个孩子和几位家长，在认真听取牛海磊讲述其写作业专用硬笔书法的书写技巧。为了不影响孩子和家长听课，记者在教室门外的走廊里和一位名叫马雪峰的家长聊了起来。记者向其询问孩子们能否学得会？写得好？他颇为感慨地说：“我的孩子马一鸣，两年前上一年级，我就送来跟牛老师学写字。当时坐姿、拿笔姿势都不行，牛老师用了不长的时间就给纠正过来了。孩子学字还学上瘾了，其他啥班都没报，他只认牛老师。如今，孩子写的字和字帖经常被贴在墙上供其他同学学习。现在，学校考试都是电子阅卷了，若字不行就识别不了，电脑就判错了。作文在考试中占的比重很大，我的一个侄子在考大学时由于字不行，作文分拉低了，卷面分也吃亏不少。”
学生王振博的妈妈刘瑞巧告诉记者：“牛老师教小孩写字特别有耐心、善心、爱心。跟他学写字的孩子虽然很多，而他坚持做到因人施教，不厌其烦地根据每个孩子学习成绩不同、性格不同、写字基本功不同等，坚持为每一个孩子写的字做点评，提要求。”
打开牛海磊和孩子及家长的微信交流群，又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映入记者眼帘：
“现在上高三的女孩靳丽冉，别人课堂上写3次，她总是写6次、7次。我问她跟老师学写字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她信心满满地说‘写字快了，写的字不呆板了。’昨天下午4点，她交的作业我不满意，让她重写。她下了补习课，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补写了一遍发给我，结果全班130名同学她写得最好。”
“写字一等奖胡喆，11岁，男孩，为了这次比赛，早晨6时起床练字，中午不休息，晚上又加班考试，临结束时才交卷。其作品整体干净、整洁、笔画有力大方，结构严谨，被评为十岁组第一名。”
“端木令舜，10岁，男孩，非常聪明，悟性极高，开始写字放不开，后来捺笔钩笔太猛，可临参加比赛，脑洞大开，整个作品有一个质的提升。这次考试和胡喆不分上下，并列第一。”
“庄子仪，10岁女孩，写起字来一丝不苟，这次作品非常有动感。可第二篇结构章法有点问题，评为第二。”
……
微信群里，牛海磊和孩子们、家长们交流，对众多孩子写字逐人点评的内容还有很多。他作为一个有多重身份的“大忙人”，竟如此耐心、细心地对每一个孩子写字优劣、性格特点等了解得细致入微，并一一点评，让记者惊叹不已。牛海磊学历不算高，更称不上教育家、心理学家，可其惊人之处就在于他有超人的毅力和执着。他讲写字课因人而异，既教孩子们写字，又向其讲做人、讲人生。牛海磊教孩子们写字如此倾心倾情，使其成为众多孩子、家长、学校老师心目中的“最美”，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采访手记
采访牛海磊，纵观他三十年写字人生，其饱经磨难练就的独树一帜的“挂书牛”硬笔书法，让孩子们以又快又好写字奠基人生、成就梦想，不能不说是他人生最大成功之处。但其最感人的地方，恰恰不在“字”上，而是他这个人：一个有爱心的人、正直的人。正是因为牛海磊的“人正”，才成就了他的“笔正”。
目前，社会上各种各样的“班”，可谓比比皆是，以多赚钱为目的的“班”不占少数。家长交了钱，孩子进了班，几个月乃至几年过去了，没有多大长进，浪费了钱财，浪费了时间。而牛海磊的实用型硬笔书法以几节课、十几节课短短的学习时间，便能使孩子们的作业写快了、字写好了、分数提高了。可这“笔正”背后的“人正”，更让人们叫好声一片。牛海磊哪怕是一天忙到晚，只要有人向他打电话，在写字上求其解疑释难，他哪管认识不认识，用他的话说：“哪怕是过路人有所求，我都会讲授得直到对方听明白了、会写了、满意了为止。”有人感动地赞美牛海磊：“你教社会上的孩子写字，简直像教自己的孩子一样用心！”牛海磊说：“不是的，我教他人的孩子写字，比教我自己的孩子要上心得多！”
的确，正是牛海磊的笔正成就了他的写字人生。多年来，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都有学生和家长向他求教。其“人正则笔正”的信条，应该说是他得以成功的最耀眼之处。
牡丹晚报全媒体记者 陈 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