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浩国

题记：

顺着“颅骨、父亲、推给、憧憬、清澈”几个关键词，我和几位英雄对话。他们真的不想壮烈，成为英雄。但那一刻，别无选择，只有也必须冲上去，因为他们每个人骨骼上都刻着那两个四四方方的字——中国！

●颅骨

加勒万河谷的一草一木

毫发未损

祁发宝，你的颅骨缺损了一块

它镶嵌在界碑上

从地球的每一个角度看，都刻着中国

祁团长，有你和你的兄弟，

还有无数个我

中国地图，不用改版

●父亲

陈红军，你的遗腹子，失去了父亲

加勒万河谷的卵石草木

都有父亲，

它们的父亲是陈红军

它们的父亲是祁发宝陈祥榕肖思远王焯冉

它们的父亲是长城是泰山是站直了的

14亿棵红松

它们的父亲是——

中国

●推给

巨石缝中

你将阳光呼吸和满目葱绿

推给战友

你选择了河底，护卫

另一道防线

别说朗朗乾坤，就是阴曹地府（如果有的话）

王焯冉，你声音不大

震撼三界

中国的界河，小鬼瘪三也休想跨越

●憧憬

“想娶她，给她做一辈子的菜”

你的憧憬和邻居家大男孩

没啥两样

啊，战友们头上在流血

肖思远，你扔下录像机，冲进

钢管棍棒石块阵

岳飞、戚继光、杨靖宇，或许都不在你目光的

延长线

那个漂亮姑娘

一定在

●清澈

以母鸡的姿势护住战友

陈祥榕，一位十九岁的小伙

告别了青山绿水

最后时刻：你的血，你的目光，你的心跳，包括

你的疼痛还有河谷里的水，

一定都是清澈的

因为你眼睛里，写着——

“清澈的爱，只为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