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25日
第A06版:牡丹园

故 乡

□刘永华

菏泽王浩屯郭鲁村是我的祖籍之地,幼年时光在那里度过,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发怀念故乡。

记得村庄的南边是大片的田地,到了秋天,往往可以用脱下的两只鞋在豆地里逮到“吱吱”作响的蚰子。村东边有一条小河,河上架着一座据说是“大跃进”时期建造的只能单向过一辆马车的木桥。木桥两侧没有设置安全栏杆,边走路边大喘气的爷爷领着我去河东地里割草,经过木桥时总是吆喝着让我走在木桥中间,唯恐我掉下桥。

当时父亲在百里之外的曹县工作,母亲领着我和哥哥姐姐在老家生活。村子里全是清一色的土墙房子,很小的木头窗户称“窗棂子”,是由一格一格的细木条横竖着组成。到了寒冷的冬季,用一张纸或旧画糊上去遮挡风寒。但那刺骨的寒风还是想着法儿从堂屋门和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屋里的水缸里常常要结上一层薄薄的冰,馍筐里的红薯面窝窝也是冻得硬邦邦的。每天天刚蒙蒙亮,挂在门上头的“话匣子”就开始唱歌:“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这时候母亲一定是喊我起床去上学,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在被窝里赖一会儿再慢吞吞地起来。棉裤冰凉冰凉的,我龇牙咧嘴地蹬上棉裤,临出门在馍筐里拿上一个冻窝窝夹在胳肢窝里向学校跑去。上课的教室也是土坯房,没有可以开关的窗户和门,任由寒风呼呼地往教室里灌。如果赶到下雪,座位靠窗户门口的同学就会边学习边玩雪,现在想来倒是挺有意境。如果老师不在教室,同学们会不约而同地“咚咚咚”跺起脚来。那脚跺得麻木了,自然感觉暖和了许多。

村东头的小河可能是河道不宽的缘故,被村人称作“跳河”。每年的夏季,我会赤条条地下到河里摸鱼。在岸边抓摸到的大都是小鱼,回到家里把小鱼放在一张纸上,撒上一捏盐巴,包起来后再沾点水,埋放在母亲刚做好饭的灶膛灰里烧烤。过一会儿拿出来吃,纸往往是烧焦的,黏黏的几条鱼沾着柴火灰。我自然顾不得这些,带着细细的刺儿还有内脏竟一股脑儿吞咽下去。现在想来这就是当下酒店、大排档里的美味“烧烤”。那时每年只有到了春节才能吃上肉,摸鱼捉虾也是本能地给幼小的身体增加营养。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平时鸡鸭鱼肉轮番上阵。中秋假期,我开车带着妻子回了趟魂牵梦绕的老家。几年不见,老家大变样,但见村里铺着水泥路面的街道整洁宽阔,两旁放置着绿色的垃圾桶,路灯排列整齐,两层或三层的楼房一家挨着一家,街道两旁停满小轿车。我们先是拿着礼品看望本家的长辈,末了约了进才、刘同攀谈起来。进才和刘同既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也是小学同学,他们都是古铜色的脸庞,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和他们拉呱得知,村子里的年轻人大都进城务工或外出做生意挣钱去了,年纪大的老人在家看护幼孙。地里的庄稼大都有土地承包人管理,从耕种到收割全部是机器,施肥打药还用上了无人机……说话的同时,他们的脸上无不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表情。

故乡的黄土地,承载着我成长的脚步;故乡的河流,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灵。为养育我的故乡,为多灾多难而又砥砺奋进的祖国母亲,为她们每一点的进步华章,喝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