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
一束光照亮生命,再用光的温暖和智慧,影响和改变着人类社会的至善向好……这便是,人文照进生活的光芒。
——题记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光怪陆离的青春吧,那段时光,是我们对自我的塑造和成长,是我们对社会的认知和体验——在并不漫长的人生里,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你会如此执着、如此卖力地想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一个卓越而美丽的人。
我想自己也是如此吧——大概是刚进入大学生活的那一段时光,没有了繁重学业的负担,而从事的商科学习又令人“恐惧且厌倦”。我干燥平凡的生命亟待需要人文的汲养和塑造,在阳光照耀下的校图书馆里,文学和哲学就如亲切潮湿的露水,涌进了我十七岁的花样年华和校园生活。阅读冰心的作品,让我很快从张爱玲作品遗世的孤傲和清冷中摆脱,学会温暖友爱地处事为人……“小桔灯”天真温暖的橘色之光,照亮我一度焦渴贫乏的内心。我知道,世界上除了乡村田野里挥舞镰刀的祖母和一生在厂区和孩子间旋转如陀螺的母亲,还有一种女性,可以拥有更精致清澈的心灵和更开阔明净的视野。
后来,“莎菲女士的日记”让我认识了丁玲,我终于学会了反抗,抵抗对文明对理想不对等的认知,对真实自我的发现令人欣喜。更庆幸的是,作家们对责任对社会之道义和客观真理追寻和担负,影响也启蒙了我——他们流露的情怀不仅仅有自我生命和境遇的体恤,更多是对社会的责任承担,以及通过想象眺望和思想穿透,来抵达未来的探求。有一阵子,我就这样“爱上”鲁迅先生,但后来却发现先生的深刻和犀利,不利于作为一个校园诗人的抒情和表达。于是,在阅读和求索中,我“找到”了诗人艾青。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在山东大学的文史教室,著名学者、诗人、教授黄万华先生澎湃激情,他和诗人艾青诗情相通、诗心相连,点燃了学生们心灵的沸点。自我、小我、大我、社会、民族,那一刻,从济南大学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逃学”到山大文学院课堂的我,在一声声深情吟唱中热泪盈眶。后来,我和山大文史学院的一些师兄、老师成为忘年好友,美好情谊一直蔓延弥散在生活和人生的各个阶段里。这是真正的思想交融和情感链接,我常常感叹——生命的幸运,在于思想对思想的碰触,在于情感和情感的交融,在于让不同个体的思想和情感流向了共同的“归宿”。大学四年,我足足逃了四年的课,学业成绩由入校时的班级最好,到了后来也勉强只能拿个班级的三等奖学金。但我收获了两种情怀,一是“家国”,一是“惜时”——我是大学校园里年级最早入党的学生党员之一,然而思政课的教育远没有人文带来的触动和影响深远,关于人性、家国、自由、幸福、价值、实现的关怀,文学是带着对生命、对个体、对社会、对生活、对种族的深深体恤来关注关怀。这种有温度的体恤,让我从一个乡村女青年,进化成为一位索光而行的知识女青年。
文学之光、人文之光,足以给人温暖,引人远行,于上求索,与世界平视,对脚下的生活有深深的扎根、敬畏,对未来有立足既点的眺望和诗意的执守。
文学给予的温暖,让我成为了一名暖暖的女性,让我学会了执守自我,也学会了仁爱爱人。在天道至简中,我更多地选择了“有为”“顺势”和“求索”……作为在齐鲁大地生长的女子,儒家思想的浸润也暗合着自我生命的气质特征。性格诚实、偏于务实的我,也在生活和工作中收获了很多温暖的守护和友谊。人文如一束光,照耀进我的生活,体恤、温暖着我,鼓舞、引领着我,丰富、盈润着我。
遐迩间,我会想到,人文是什么呢?有时候,它是大江大河、铁马嘶鸣下的抚慰与镇定;有时候,它是蒹葭苍苍、郁郁满怀中的流泻与执守。生命的舟船行驶在丰盈的晌午,小河慢慢汇入海洋,人近中年的时代里,我们会发现人文是风帆、灯塔,是我们柔糯温暖的居家衣裳……在成功高展和经济高质量行进的时代里,人文有时候并不会为我们带来足够自尊的外部力量。然而,人文又是一种“索引”,它会为我们需要解决的事物,找到可行的思想、方法、解决之道——它蕴含的哲学、文学等,皆是指向万物灵长的人类,教人如何思想、思考,如何关怀自身、关注同胞。
人生如此匆忙,行囊倚重肩上。我们站在此处的码头,眺望彼岸的远方。天空有布谷鸟飞过的声音,云雀也在歌唱。尼采和雪莱的呼唤声中,完美主义情结正酝酿一壶美味的青酒,你我共轻啜。在线脉清晰的生活中,在这一束人文光芒里的照耀下,我们轻啜、行进,步伐有力、步履优雅。行走于人文光芒中,永远不会迷失,永远不会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