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04月19日
第A6版:人文菏泽

《梦溪笔谈》中的菏泽人

《梦溪笔谈》是我国北宋时期沈括所写的一部伟大的自然科学著作,是古代科学技术史著作中一个里程碑。这部书不但记载了当时社会很多领域的科技成就和发明,而且文字优美流畅,即便在千年以后的今天,仍然受到很多读者的欢迎。在这部书中,沈括还记载了几个菏泽人的故事,他们中既有名人,也有坏人。他们有的把聪明用到了事业上,有的把聪明用到了学习上,还有的用在了邪路上,但结局证明,坏人永远是没有好下场的,只争来早与来迟。

刘晏理财

刘晏是曹州南华(今菏泽市东明县)人,是唐代著名的理财家。他曾经担任过唐代宗时期的宰相,掌管全国的财粮和赋税。在他当政时期,他非常注重掌握经济情况,几百里外的物价高低,当天就能知道。

在《梦溪笔谈》中,沈括听说了他的一件事,非常佩服,并且按照刘晏的方法来施行,取得了很好的成效。当时,宋朝军队的军粮是通过发运司到郡县购买的,因为购买军粮要先统计粮食价格,才能上报审批所用的钱数。然后根据每个地方不同的粮食价格,在粮食便宜的地方多收粮,在价格贵的地方少购粮。但因为交通和通讯的落后,往往等到购粮的审批公文批复下来的时候,某个郡县本来便宜的粮价已经上涨了,按照公文规定的价格已经买不到那么多的粮食了。这就是现代经济学当中的政策时滞,即外在时滞当中的执行时滞,也就是政策批准后交付有关单位付诸实施所需要的时间。在执行时滞下,宋朝的军粮常常发生高价购买的现象,浪费了财政资金。

在这个背景下,沈括开始采用刘晏的方法。就是让粮食多、交通好的郡县将数十年的粮价和所购粮食数的多少开出单子,把价格开列为五个等次上报。粮食刚下来,价格一确定,郡县不用禀报,立即收粮。对照等次,只要是最高的第一类价格,就按最低的第五等数收购粮食;如果是最低的第五类价,就按最高的第一等数收购粮食;第二类价按第四等数收购;第四类价就按第二等数收购。收购后,马上将收购数量上报。这样,粮价低的地方收购到的粮食最多,其他地方各自按等级收购到适当的粮食,也不会出现高价购买粮食的现象。而且,上级综合各郡县所收购粮食数目作出计划,收粮食过多,就减少价贵和路远地方的数量;粮食少,就增加价贱和路近地方的数量。这个方法适应了市场粮价,与各地粮食的丰收情况相适应,为国家节约了大量资金,平衡了市场,确实是个好办法。这个方法是刘晏发明的,沈括又进行了应用,刘晏不愧为当时的经济学家。

庞籍应对

庞籍北宋时曾担任宰相,是今菏泽市成武县人。他好学多才,博览群书,足智多谋,宋仁宗时期封颖国公,被《宋史》立传。

宋仁宗是如何发现庞籍的能力和才华的呢?在《梦溪笔谈》中,沈括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在宋仁宗景佑年间,审刑院审判案件,有个叫何次公的使臣制作了完备的案卷,主判官把这些案卷呈送给宋仁宗。宋仁宗忽然问:“这个人叫次公是什么意思?”主判官回答不上来。当时庞籍担任殿中丞、审刑院的详议官,跟着主判官上殿,就越级回答说:“臣曾经读过《前汉书》,书上有叫黄霸的人,字次公,因为‘霸’在‘王’之次。这个人必定是仰慕黄霸的为人。”“霸在王之次”这句话的来历是《荀子》,其中“上可以王,下可以霸”的说法。这反映了庞籍的博学。听到这个回答,仁宗赞许地点点头。过了几天,审刑院又呈送文书,仁宗回头问知院官:“上次姓庞的详议官为什么不来?”知院说:“任期满了,已到外地任职。”仁宗马上下令中书省让庞籍留在京城,任命他为三司检法官,很快就升为三司判官,到了庆历年间,就当了丞相。宋仁宗是个非常善于发现人才的皇帝,而且敢于大胆使用。后来,庞籍的表现也没有让仁宗失望,庞籍为北宋朝廷提携了司马光、狄青等人,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页。

赵谏弃市

《梦溪笔谈》中所记的故事既有好人好事,也有坏人坏事。

宋真宗时期,有个曹州人赵谏,他曾经担任过小官,后来犯罪被废除职务。他利用当时法律的漏洞,专门搜集别人的隐私,到官府上告,以此来要挟他人。他由此横行乡里,没有人敢与和他对抗。人们害怕他超过害怕盗贼。官府也几乎被他所控制,一举一动都受他的制约。兵部员外郎谢涛到曹州任职后,通过查访得知赵谏的恶行,把他抓到了官府,把赵谏的罪行呈送给皇帝,宋真宗下诏让御史府按律治罪。书中记载:“奸赃狼藉,遂论弃市,曹人皆相贺。”从此,宋朝的法律中有了一条“告不干已事法”,就是说,去官府告和自己不相关的人和事,要受到惩处。沈括记载此事,是因为赵谏恶行引起了法律的修改,其意义大于其个人事件本身,这也给法学界研究古代法律提供了实证。 张长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