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歌曰:瞎子腔,来俺庄,天黑俺去送干粮,捎上一碗小米汤,带上两棵绿葱秧,秫秸莛子折两双,晚上唱戏大祭桩,又吹又拉梆子腔,唱到半夜不算完,一气唱到天放光。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村没有多少娱乐方式,一些眼睛失明的艺人,为谋生路便走村串乡,在晚上为社员们表演说唱。
乡村比较流行的说唱艺术有莲花落、扬琴、快板、坠子等,村民们却懒得分那么清,见是瞎子演唱的,便统称为瞎腔。瞎腔以说唱传统的“说唐”“三国”“水浒”“大八义”“小八义”为主,也时常来几出“刘巧儿”“小二黑结婚”等新戏。
那时的演出,报酬很低,半个月下来,除了吃饱肚子外,也就是赚半袋粗粮或几十个窝窝头。这些艺人来到村上,先选好演出的场地,到了吃饭的时候,便会敲起锣鼓,打起快板,村民们听到锣鼓响,便知道村上来了说书人,吃饭时便自动端上碗稀饭,或拿上个窝头,给他们送去。艺人们把稀饭喝光,把吃剩的窝头存起来。唱得精彩,说书人故意卖个关子,留个悬念,吸引听众明天继续来听。吃饭时,自然有人端汤送饭,条件好的家庭抑或送上一茶缸子粮食。唱得不怎么样,听着听着人走干净了,第二天,自然没多少人关心你的吃喝,说书人只好怏怏走人,再到别的村庄谋口饭吃。
麦场上,街心口,一个艺人在手舞足蹈地表演,鼓乐齐鸣,绘声绘色,表情夸张。身边一群观众屏气凝神,洗耳恭听,不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此情此景,勾勒出一幅多姿多彩的乡村娱乐图。文/丁明烨 画/王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