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26日
第A6版:

街 灯

□ 林志刚

是日,夜正浓,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微风吹来,有一丝丝的凉意,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挽着妻子的手,走在这条宽阔的路上,在街灯的照耀下,倒映出两个幸福的小人儿。

“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在某个特定的时节,回忆总会涌上心头,郭沫若先生那首《天上的街市》里边的句子恰到好处地出现在眼前,夹杂着对往事的追忆。

记忆中,对街灯的概念是模糊的。在那个电还没有普及到千家万户的小时候,家里用的都是洋油灯(又叫煤油灯),之所以称呼为洋油灯,听老人们讲当时的中国还不发达,这种煤油都需要从国外进口,从国外进口的东西都会加个洋字,煤油被老人们称为洋油,煤油灯被称为洋油灯,就连点燃洋油灯的火柴都被称作洋火。晚饭过后就几乎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了,小孩子们都会央求着大人给点上一个洋油灯自己提溜着,几个小伙伴一块漫无目的在大街上到处乱逛,累了就各自回家。

提溜着煤油灯走着走着,我步入了小学。放学后,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把作业写完,要不就只能和着煤油灯跳跃的火焰,吃了一鼻子灰,落在本子上的也是歪歪扭扭的字,第二天还会被老师要求重写。晚饭过后,依旧会和小伙伴们提溜着洋油灯在大街上乱窜,内心开始憧憬书本上讲的电灯电话……

生活慢慢地好起来,开始有了手电筒:表面电镀的铁皮作外壳,头顶钨丝灯泡,内吞两节碱性电池。那是我对电的最初印象,一推那个铁按钮,一束光从手电筒里射出来,照亮了只靠洋油灯的日子。晚饭过后,手里的洋油灯被手电筒取而代之,而我依旧向往书本上的生活: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

小学毕业那年,村里树起了一根又一根的柱子,乡亲们出工出力,忙前忙后,电线杆终于落户了,“五线谱”架在了柱子上,结出一束束昏暗的光。家家户户都聚集在灯光下狂欢,像是在和过去告别,又像是在怀旧。

手里的洋油灯不见了,手电筒不见了,小伙伴们周末晚上都会一起沿袭旧日的习惯——压马路。这是我对街灯的最初印象。昏暗的灯光不够亮,却足以胜过洋油灯,胜过手电筒。看着路两旁白炽灯那暗黄的光,喷洒在脸上的全是幸福的模样:在遥远的远方,一定有一盏更明亮的街灯,等着我去点亮。

去县城念书的时候,在街灯下踱步早就已经成为我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相比镇村,县城的街灯越发明得发亮,渐渐地我开始试着重新去定义街灯的模样。躲藏在内心深处那个要破茧蝶变的梦想,仿佛找准了方向,朝着那束明亮的光迎头直上。

继续在大街上走着,看这座城市的主次干道、背街小巷都被街灯装扮得光彩夺目,与游园、广场的景观灯交相辉映,城市的夜空再一次被点燃。我内心的街灯也由最初水泥杆上的白炽灯升级为现在大气美观并兼顾功能性和景观性的多种灯型。我找到了我的路,我也在走着我的路。

2019-11-26 1 1 菏泽日报 content_39.html 1 街 灯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