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歌曰：小麻雀，叫喳喳，一飞飞到姐姐家。大姐关，二姐拴，三姐杀来四姐煎，五姐六姐放油盐，七姐八姐围锅转，端到十妹脸跟前，姐妹十个一齐吃，恣尔咂得真香甜。

麻雀，大约是北方最常见、最普通的鸟儿，灰不溜秋的，长得不咋地。他们一天到晚不识闲，一年到头不飞走。他们恋家、勤快，一副土生土长的模样，像极了乡人。

冬天，特别是雪后，一连几天十几天不化雪。鸟雀们很难觅食，饿得团团转，这时便是捕捉它们的最佳时机。

大雪过后，在院子里扫出一片空地，找个筛子，用一根木棒支起来，从粮囤里抓把麦子、玉米、高粱等粮食，在下面撒上，找根绳子绑在木棒上，远远地牵着。扣鸟的孩子穿着棉袄棉裤，戴着大棉帽子，躲在门后或者柴火垛旁，躬身、弯腰、趴伏，大气都不敢喘，只盼望鸟雀们快快飞来。

等待的时间总显得漫长，身上发痒不敢挠，寒风吹得脸发疼不敢动。有时候等半天，也不见个鸟影。好不容易，看见几只鸟，慢慢地来了一群鸟，它们瞪着圆圆的小眼睛，转动着小小的头颅，左看看，右看看，先下来一两只试探一番，发现没什么危险后，其他的才跟着下来。

等大部队都下来吃食时，瞅准机会，猛地一拉，那鸟儿便被罩住了。然后拿出备好的鸟笼子，放进去。扣住了鸟，就有了在小伙伴面前炫耀的资本，看着他们羡慕的目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我想留住它们，所以，捉住之后，我还煞有介事地好生喂养它们。不过，捉住的鸟儿离开了他们的家，脾气可是大得很，不思茶饭，过不了多久，往往就会郁郁而终。

现在，我懂了：它们，终究属于天空；它们，终究是大自然的孩子。可是，成群的它们，都去了哪里？ 文/孔伟建 图/王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