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位朋友告诉我，菏泽市牡丹区牡丹街道芦堌堆村有个“明朝木瓜园”，园中还存有多棵古代木瓜树。这便勾起我小时的记忆，我的姑奶奶家就在芦堌堆南边的李集村，小时曾到过那里的木瓜树下，捡过落下的木瓜，没想到今日犹在。

于是，我乘车到了芦堌堆村南的“明朝木瓜园”，这里的木瓜树已被围栏封挡，园内前后房舍遮掩，草木葱茏，已没有了昔日的景象。园门口有一简介牌，上面记有：“该园建于明朝嘉靖年间，距今已有500余年的历史，是全市乃至全国唯一保存至今的明代木瓜园。”

相传在明朝，有位毕姓商贾，看好芦堌堆的沙质土壤，又看好木瓜的经济价值，选择在这里培植木瓜，从而发了家。在以后的岁月里，村民们传承了栽植木瓜的技术，又把收获的木瓜销往全国各地，获得了不菲的效益。自此，木瓜便成了芦堌堆的一张名片，也成为皇家的贡品。

明清时期，这里的木瓜树还很多，遍布村野。抗战期间，日军进攻菏泽城，途经该村，因坦克碾压，大量的木瓜树被损毁。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又经历了“毁林还耕”的风波，大量的古木瓜树被除。现只存有这30余棵，可长势依然旺盛，一棵成果可达300余斤。

走进园内，我看到了这些明代木瓜树。树高达五六米，树径有50厘米左右。见枝干古朴苍劲，宛若虬龙，树皮斑驳，犹如鳞甲。深秋的阳光洒在枝叶间，给这些古老的树木增添了不少灵动的色彩。枝丫上的木瓜，看上去黄澄澄的，闻之清香扑鼻，给人一种无尽的惬意。

园中的管理员李来柱告诉我，这是他祖辈留下的遗产，这些木瓜树颇具历史的厚重感，它从嘉靖年间走来，历经明清时代的更迭，民国战乱的硝烟，目睹了曹州古道的车马辚辚，见证了赵王河的川流不息。

再看今日这明代木瓜树，还依然花开花落，叶绿叶黄，默默地奉献着它的生命之光。它以其不凡的身世际遇，造就了不朽的传奇，诉说着菏泽的人文历史，又给人留下无限的遐想。

此刻，想起小时候，姑奶奶给我讲过的“木瓜仙子”传说。

说的是，天宫中的王母娘娘在瑶池举行蟠桃会，三界神灵、八方仙家都被邀去，而木瓜仙子却被冷落。可她也并没有十分在意，心里想，倒不如趁次机会，像七仙女那样，到人间走一趟，也不枉此一生。

于是，木瓜仙子便化作一位农家少女，飘然来到人间。这年正值华夏的西周时期，木瓜仙子降到了曹国的澭水（今赵王河）河边，不知不觉来到芦堌堆南的李集，见街道旁店铺错落，集市上人头涌动，十分热闹。

再说集上有一位书生，名叫李成，年方十八，父母早亡，家境贫寒。但其秉性温顺，痴爱读书，又乐善好施，广受邻里赞誉。这天，他随意来到街边的地摊旁，看见鲜红的桃子，摸了摸，闻子闻却又放下。一看就是个穷书生，想吃而无钱去买。木瓜仙子便随手捡了片树叶，点化为一个钱袋，走上前去说：“你的钱袋丢了，还给你。”公子一愣，看是位陌生女子，便摇了摇头说：“这钱袋不是我的。”说着，便转身走开了。木瓜仙子暗自思忖，这书生视银钱而不动心，定是个好人。

李成刚回到家门口，又遇到了那位女子。未等开口，女子上前施礼，微微一笑说：“我叫香云，是来认亲的。你我家父，自幼给我们订下婚约，父母之命，不敢相违。”说着，香云就把婚约拿出。李成上前辨认，确有家父的签印。可又一想，说：“我孤身一人，一贫如洗，以后我们将如何生活？”香云相劝：“俺祖上世代行医，小女懂得药理。我们可开个药铺，一来治病救人，二来挣钱糊口。”书生应允，当天晚上，二人对月明誓，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第二天，香云便把随身带来的木瓜，切成碎片，晾晒在院子里，又把木瓜种子埋在地下，对李成说：“以后我们就用这木瓜来配制中药，可治百病，尤其对风湿关节疼，疗效特好。”不久，周边村民闻讯，纷纷前来就医，治愈了不少村民的病患，于是声誉四方。

香云行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曹国都城。城里有位恶少，叫冯公旦，其父在府中做官。一日，冯公旦带上家丁，前来李集游玩，闻听香云行医的消息便上门滋事。香云已知冯公旦的为人，知其不善，有意说：“我看你一脸晦气，不久定遭大难！”恶少听到这不吉利的话，便破口大骂，还要动手。李成见状，急忙上前赔礼，好话说尽，才算了事。

不久，曹国国君突然生病，四肢麻木，卧床不起。冯公旦认为这是一个讨好国君的机会，急忙将香云治病的消息报于宫内。国君得悉，立刻下诏，让香云进宫。于是，冯公旦奉诏，带上车马人役，赶往城北李集。

到了药铺，喝令众人退后，冲上前去说：“国君有病，诏香云速速进宫！”香云说：“你看这么多病人在等候，待我看完后再去。”冯公旦一听，大声呵斥道：“不识抬举，敢违抗君命！”说着就让随从动武。李成急忙上前劝说：“国君得罪不起，望娘子去吧！”又在众人的劝解下，香云方才随冯公旦进了宫。

到了宫里，香云给国君仔细号过脉，随后说：“这病好治，木瓜配药即可，只是药引难找。”冯公旦上前献媚道：“这有何难，只要人间有的，我就能弄到。”香云淡然一笑，说：“需要两根手指。但这不是一般人的手指，需要一个真心忠于国君人的手指。”说着就指向冯公旦，面对国君说：“我看他对国君十分用心，不知是否真心忠于你？”这时，冯公旦听了十分尴尬，说不忠有杀头之罪，说忠就得剁去手指。只得无奈地说：“我是忠于国君的。”于是，国君命人将冯公旦的两个手指剁下。国君服了香云的药，病情明显好转，几天后病痛痊愈。

国君十分感激，遂诏香云为御医。可是，当朝中人赶到李集药铺时，这里早已是人去房空。村民说，从城里回来的当天晚上，夫妻二人就走了，不知去向。

第二年春天，在李成家的院子里，长满了木瓜树。几年后，上面结满了金黄色的木瓜。周边村民也学着香云的方法，用木瓜制药医病，或销往外地。同时，纷纷来引种，使木瓜树在本地迅速繁衍开来。自此，木瓜树便造福了这一方百姓，也留下了美好的过往。 文/图 邓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