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2024年07月31日
第A5版:文学副刊

铁血诗心铸军魂

张锦凯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每次吟诵盛唐著名诗人王昌龄的《从军行》时,总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驻守边塞的将士们,身经百战,铠甲已磨穿,但他们壮志不灭,不打败进犯之敌,誓不返回家乡。铁血诗韵,那份笑傲生死的气魄,那份属于军人独有的坚韧与伟岸,穿越千年烽烟,依旧如此生动传神,承载着无数英勇战士的壮志豪情,是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脊梁。

翻开中国的历史,“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分久必合,每逢分合必有一战。于是,从《诗经》开始,反映军旅生活、战争场面的诗词便时有出现,到唐宋更是蔚为壮观,并且很多都是脍炙人口的传世名篇。当军旅遇见诗词,总有一句让你热血澎湃,是沙场尘土飞扬中的慷慨豪迈,是千军万马厮杀里的气吞山河,是建功立业闪耀出的光荣使命……

作为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有大量描写家国情怀的诗篇,其中《秦风·无衣》是秦国的一首军中战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在激昂慷慨、同仇敌忾的词句间,秦人英勇善战的作风以及气贯长虹、宁死不屈的精神跃然纸上。而屈原的《国殇》,则是一首悲壮的爱国主义赞歌,诗词直接取材于抗敌战争中的壮烈场景:“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屈原深爱着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对为国捐躯的忠勇将士更是无限崇敬,于是泼墨讴歌道:“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一片诗心颂忠魂,生为人杰,死为鬼雄,楚国将士的军人气质被描摹得淋漓尽致,让人肃然起敬,高山仰止。

到了唐代,诗歌史上出现了以高适、王昌龄、岑参、王之涣为代表的边塞诗人,其作品大多描写边地风土、塞上战争和军旅生活,名篇迭出,佳作纷呈。高适的“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凭陵杂风雨”,是气势如虹的战争场面;岑参的“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是生活苦寒的军旅情怀;王之涣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虽是极力渲染将士戍边思乡的怨情,但军人的本色依旧豪迈。其实,边塞的战士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英雄的豪爽从来就是视死如归,唐代诗人王翰的《凉州词》更是他们心中的千古绝唱:“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昌龄在《出塞》中慨叹边战不断,人民渴望平息边乱,却国无良将。而有一位良将,在刀光剑影中写尽爱国词句,他就是南宋词人辛弃疾。在北方抗金斗争中,从除恶惩奸的侠士到决胜疆场的将军,辛弃疾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他的很多描写军旅生涯的词作都来自亲身经历。最著名的是《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辛弃疾壮志难酬,英雄迟暮,然而回首当年,军营里接连不断的号角声犹在耳畔响起,沙场点兵的恢宏壮阔宛如眼前重现。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军人的万丈豪情只为国家安宁。一腔热血,品读军旅古诗词,荡气回肠:铁血诗心铸军魂,军魂乃民族之魂、国家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