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伟建

呢喃，人们常用这个词语形容燕子的叫声。汉语字音真是微妙，我觉得呢喃应是燕子的说话声。

我住县城，空气也算新鲜。可是，我很少看见燕子的身影。

还清晰地记得小学三年级第一学期读过的第一篇课文，就是郑振铎先生的《燕子》，清晰地记得课文当中的插图，新柳嫩黄，春燕新来，身姿矫健。

难忘小时候在老家宅院里看到的燕子翩飞的情景。堂屋里，大门洞里，总有燕子的旧垒，每年春来，燕子都不远千里回来找家，呢喃着赶往家北河滩上啄着新泥，你来我往，不厌其烦，累了，就在院子里的枣树枝上或者晾衣绳上休息片刻。每当我想起这些，总觉得小时候的世界大得很。

二

朋友圈帮我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阳春里，大家纷纷晒照片，每天去了哪里，见了哪些花开，有图有文有真相。

杏花白，桃花红。杏花落桃花开。花落花开，总有人在。

百花，仿佛商量好了似的，你走了，我来了，别让春天缺了花开、缺了色彩。

春光，不是一时新的，五彩缤纷的花儿总要遵从一定的物候规律次第开放。

顺应自然，才是最好。

三

阳春时节，我会想起那个叫作海子的天才诗人，想起那个匆匆而逝的生命以及他留给这个世界的那些诗歌。

我想不通这个纯真的孩子为什么选择在阳光与春风中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是否在用这样的方式嘲笑这个世界？抑或是他在现实世界中找不到理想的驿站，天堂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春分之前的那个晚上，我收到当年一位师范老兄的一首诗，是怀念海子的，题目是《幸福的意思》，我从微信上下载了下来，并且读了不止一遍，其中这样几句让我读过不忘：你已一无所有，空有一身疲倦游走在麦地尽头，剩余的，你无力偿还满地的光芒，夜色中收割下厚厚的雪昭示丰收。

除去海子，我还非常想念师范期间那个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他被飞驰的汽车夺去生命的那年，他的儿子还不会叫爸爸。春分过后，即是清明。春天，也是个适合追溯与怀念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