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1月31日
第A5版:文学副刊

古树新谈

□ 李胜

无论是我工作过还是生活过的地方,都有古树名木,既有千年皂角树,也有百年银杏树。每逢传统节日,人们都有向它祈福的习惯。硕大的树冠被人披上红绸,代表着人们祈求平安的福愿。

其实追溯历史,我们发现对古树的崇拜早就植根于我们的血脉,《三国演义》中有这样一则故事,曹操为修宫殿,派人四下砍树,可是有一根选定宫殿栋梁的大梨树,锯解不开,斧砍不入,大家都说这是千年古树砍不得。曹操一气之下,亲自用佩剑猛砍这棵古树。只见一剑下去,古树竟喷出鲜血,曹操吓得转身就走,自此头痛欲裂,不治身亡。这当然是作者杜撰的故事,同时也让我们看到在古人的思想观念里,敬畏自然、爱护古树早已有之。

在我家中的院子里也有一棵石榴树,据我爷爷说,在他小时候这树就已存在三四十年了,想来到现在已过百岁了吧!一棵石榴树,见证了时代变迁,在时光流逝中,它慢慢从青年变成老者,无论严寒酷暑,都静静地屹立在那里。我们早就习以为常,看惯了它春天吐露新芽、夏天枝叶繁盛、秋天果实累累、冬天雪树戎装。只觉得他和别的树木并无两样,也并未珍视它的存在。

直到去年春节期间,我和家人去景区闲逛,看到好多青檀、银杏等古树被人披上了红绸,系上了彩带,上面写满了无数人的心愿。一棵棵树木被人装点得喜庆极了,让节日的氛围越发浓厚。我恍然想起了家中的石榴树,就和家人提议,人家向外求,我们向内看,求人不如求己,回家也照顾照顾我们劳苦功高的石榴树吧。于是我们也买了两条红绸带,回到家后写上自己的心愿,给院子里的石榴树系上,两条红绸带随风飘扬,大树也感觉神气了许多。

祝福语常说:所求皆所愿。我们在绸带上寄语,都是我们自己内心的主观愿望。我们之所以把希望寄予树,是因为树有树的精神。王阳明在《咏良知》一诗中写道:“人人自有定盘针,万化根源总在心。却笑从前颠倒见,枝枝叶叶外头寻。”树木百年,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风雨,但是它坚韧不拔,积极汲取养分,最终枝繁叶茂,所以它们依靠的更多的是自己。在人生道路上,我们只有经历风雨才会看到彩虹,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梅花香自苦寒来。孔子讲“君子求诸己”,具有君子品行的人,遇到问题先从自身找原因。我们要相信自己,反思自己,锻炼自己,凡事只有内心笃定,才能心向往之。求诸己,不是孤立自己的消极行为,而是敢于向自己挑战的奋斗精神,更是时刻审视自我的处事智慧。